久呆。
薛闲临走前扫了眼屋内陈年腐朽的破旧摆设,默不作声地丢了颗金珠在门后挂着的布袋里,算是问话的报酬。
瞿老头是个古怪性子,但不招人讨厌。
他也不问薛闲他们要做什么,二人告辞他也不打算送,但在薛闲拉开木门,正要跨出门外之时,那瞿老头又说梦话似的喃喃了一句:“不过啊,我奉劝一句,那东西即便找着了,最好也别用。
我祖上传说出过一个情种,据说是想将自己的命续出去还是想捆个来生来世,我也记不大清了,总之最后过得十分难熬,生不如死,也不知图个什么……”
他说完,有自嘲似的道:“不过这话啊,我给多少人都说过,没人信,都说我疯疯癫癫的。
你们也就这么听一耳朵,走吧走吧,我再睡会儿回笼觉。
”
“我可没那么闲得慌,再说了,我再续命还得了?”薛闲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冲瞿老头一摆手,推着玄悯出了门。
问到了想问之事,二人自然不会再多耽搁,当即循着村里阡陌纵横的小道,朝村口的方向走去。
出村的半途,路过那河塘时,薛闲不经意地朝远处瞥了一眼,却见那伤兵果真直直地守在门前,似乎打算一站便是六十年白头。
他其实并不太能理解这种过于激烈的感情,不论是瞿老头嘴里那个“祖上的情种”,亦或是哭得一脸狰狞的伤兵,他们所作所为之中包含的那种感情,他着实难以感同身受。
他曾经也碰见过一个行伍之人,约莫是六七十年前了。
那是极北之地的一片大漠,他循着天时去布一些雨水。
到那处时,就见狂风吹搅之下,风沙漫天,地上尸骨累累。
被烧毁的战车、破碎的战旗以及腐朽断裂的甲胄铺了十里。
那个兵将当时就孤零零地坐在战车边上,一脚曲着,虚空蹬在翻起的轮上,支着脑袋看着身边的破旗。
薛闲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个死了大半年的野魂了。
别的都早早上路了,只有他,也不知惦念着什么,迟迟不走。
薛闲生性有些懒,且算不上热心之人,本不打算管他,兀自布了雨便要走,结果那孤魂却将他叫住了。
那孤魂大约徘徊久了,脑子有些浑,也不管薛闲是何人,就这么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蹦豆子。
他就同那伤兵一样,话说得颠三倒四,颇有些难懂。
薛闲做事向来看心情,那天他恰好看着遍野尸骨有些感慨,所以对那孤魂的忍耐度略高一些,容忍他讲了许久的废话。
总结而言不过两件事,一是“若是这仗赢了就好了”,二是“不敢上路”。
“死都不怕,为何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