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素正不正常有什么意义,这不是重点。
”
“从二次药检提出的那一刻,你们就该知道,离他卸任的那一天不远。
我昨天收到卸任书,你此时此刻来找我……”
萧提摊开双手,鱼饵从他掌心漏下:“是祝我终于成功?”
池塘中锦鲤五彩,其中一条长尾鳍金鳞。
张载低头凝视良久,不自觉艰难道:“上校……为战争胜利……为和平……殚精竭虑。
”
“是啊。
”
萧提遮了遮头顶阳光,赞同说:“殚精竭虑、九死一生。
”
“不止他。
”
“还有萧庸。
”
“指挥官谁都能做,为什么是他们?”
萧提微笑着转过头,对张载和颜悦色地说:“我不逼他卸任,难道等他也死在我面前?整个萧家甚至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替他捧牌位,让我那早死的兄长从棺材里爬出来?”
府邸阴了,黄纸贴在曲径卵石上。
正门敞开,穿堂风啷当而过。
张载听见对方毫无情绪地说,“你从这儿走进去,灵堂排位一十九座,磕完头再走。
”
张载身边齐诉骤然睁大眼。
执政官府邸少有人来,现任执政官占寡嫂为妻,藏兄长骨灰于正门大堂。
此言惊世骇俗,齐诉终于忍不住抬头,进口处挂白幡,乌木漆黑沉棺摆放,“奠”字当空。
而张载一言不发于十米开外卵石路上叩首,一步一叩首。
齐诉跟在他身后,额头抵地,终至牌位前。
齐诉深深弯腰,香火余灰,他仰面,摸到面颊一片冰凉。
萧姓校级军官一十九位,长眠烛火中。
而萧提倚靠门边,双手揣进薄衫中。
阴影中齐诉错觉他恨得吐血,又不得不强吞。
他从侧面取了三根香,于烛火中点燃,面沉如水:“指挥官虚名,一座死人牌位,有什么好争的。
”
那座死人府邸被甩在身后,齐诉坐上车,不停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张载靠坐,问他:“看见了?”
齐诉忙不迭:“看见了。
”
“当作没看见。
”
张载忽而有倾诉欲望,说:“我第一次来……”
“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不择手段阻拦赫琮山上战场。
”
车窗外飞鸟掠过天际,张载怔怔然片刻,想起他第一次踏入这座人间孤坟的日子。
阴雨绵绵。
如果只剩下他一个人,给所有人收敛尸骨,每日上香,祖父、叔伯、孪生兄长,最后可能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