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Pic说这辆车是他找一个朋友借的,那朋友很有诚信,所以他就没有太管这些后备工作。
我没有跟他争论“诚信”这个词用在这里的合理性,只是坐到车里拍了一张远处遍布黄沙的图。
车停在广袤平野的公路边上,燥热的风弥漫在空气里,伴随着烧焦一样的刺鼻汽油味,路面像变质了的沥青色,虽然可能它本就应该是这样。
Pic修了一会儿引擎,然后把车前盖关下来。
他从车座椅上拆了包烟,向我递过来:
“来一根。
”
我没有接:“戒了。
”
他挑一挑眉,然后耸了耸肩:“好吧。
”
紧急状况来得很突然,人总是会把事情过分理想化,以至于面对一点突发情况就容易措手不及。
不过我倒也没有觉得这样太坏,因为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一种机遇,也许,它会让我看到不同于正常旅行的东西。
可事已至此,我们确实不得不只能停留在这里,等过路的某辆有空位的闲车出现搭我们一把。
否则今晚我们可能得在这个地方过夜,而且我们都没有带够充足的保暖的衣服。
道理是如此,可我却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人在冻僵的时候会看到什么?
我还没有试过,听起来不错。
一直等到下午三四点钟,在无数次车辆经过对我们视而不见、无数次路过的车的司机对我们无声地咧嘴嘲笑、连鸟都要停到车顶上炫耀似的看着我们后,终于来了一辆“天使车”
是一辆D牌的小型吉普,那位菩萨司机说可以捎我们。
我把我的东西稍微收捡了一下就坐上了他的车。
当然,不是免费的,我付了三倍车费,顺便把Pic的也付了。
黄昏在看不尽的平野边缘奔驰,路过的波光粼粼的蓝绿色湖面浮起一些不均匀的黑色硬块,那是河马头部和背部轮廓分明的硬朗棱角。
靠在车后座的硬皮板上,Pic略带抱歉地问我:
“是不是没有拍到想要的?”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还好,也拍到了一点。
”
“Lin,你是来这里旅行的吗?这是你的第一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