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外套厚得跟一坨铁,但他里面却穿得很单薄,只有一件白色的无袖衬衣。
那赞助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是谁的那个家伙一定是考虑到了脱下衣服就可以无束缚地游泳这一点,所以故意这样设计着装。
不怀好意的狗东西。
不过还好,那回我哥没有被要求游泳,他甚至一滴水都没沾到。
所以那回我的行为也表现得颇为端正。
其实冬天一直给我一种神圣感,比起哆哆嗦嗦的二流子,它更像一个不善言辞的修女,冷冽,圣洁,寡言少语。
它的冷冽很直观,就像一枚镜子一样,让渐渐潜入的寒冷伴随萧条折射到地面,然后像藤蔓一样,长出很多霜。
世上的所有人都走在锐利的路面,日子也踏在那些明亮又有强烈窒息般冷气的喘息里。
好像就是到冬天,饥饿感会更为强烈。
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冬天的渴求,期望,胃里总是填不饱,心里也容易空荡荡。
楼下的所有楼道都结了一层冰,马路上也到处都是滑人的冰霜。
街道两边的商家或是户主每天都会将台阶上的冰铲到台阶角落。
清晨的时候,躺在床上可以听到那些冰被铲起来的颤抖声,随风飘到高高的楼层,然后透过同样结冰的窗子穿到我的枕边。
然后我就会将被子蒙在头上,用力捂住耳朵。
为我哥策划展会去看场地而早起的早晨,我穿过那些猎猎的寒风走在去市中心的路上。
我正要过马路,却突然被过路的一个男的撞了一下。
几乎是那一瞬间,我就骂了自己一声,不应该走路看手机,但下一秒又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在英国,这里没有飞车党。
所以我正眼瞧了那冒失鬼一眼,他看上去急匆匆的,嘴里不停地道歉。
我不想多纠缠,捡起地上的手机擦了擦灰就又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