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将自己衣袍脱下来给他披上。
李成言抓紧他的手:“有、有点冷。
”
“还冷吗?”李成蹊反握住他,用大半身体给他当风:“这样暖和些了吗?”
李成言打了个寒噤,使劲摇晃着脑袋:“水、水冷。
”
鞋底踩到一粒碎石,像刀刃割破脚底,钻心的痛楚直达心底。
李成蹊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回去给你生个暖炉,烘干就不冷了。
”
李成言突然蹲下来嚎啕大哭。
李成蹊吃了一惊:“哥,怎么了?”
他不回答,像个孩童坐在地上大哭,哭声像夜风一样割着李成蹊的面庞,也割着他的心。
他在惨淡的月光下发现,小时候看来那般年轻力壮的兄长头上,居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如根根银针刺痛眼睛。
李成蹊闻到一阵血腥味,是从他手掌心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他用力在身上抹了好几下,似乎这样做能擦掉这阵恶心的味道。
他觉得血腥味已经散去了,才小心翼翼地扶起兄长,两人的影子都有些蹒跚。
客栈竟还没打烊,廊下两只红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不止,飞蛾如细微尘埃在光晕里四散。
跑堂小伙趴在柜台上,流着哈喇子睡着了,面前摊着本还没算完的账册,连众人进来都没察觉。
近日下榻的人逐渐增多,客栈墙面上的墨宝又多了几笔,可最上面那一坨黑漆漆的墨迹实在大煞风景,每次都能造成不小的视觉冲击力。
薛琼楼在楼梯上驻足,盯着那团墨迹看了片刻。
白梨已经到了二楼,在栏杆上撑着脸:“你能看出这上面写了什么?”
“是画铺摊主的那首诗。
”
这哪是铁钩银画的字,分明是惨不忍睹的涂鸦,他却能盯着看这么久,还能看出端倪来。
姜别寒好奇许久,也从二楼探下头:“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