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差点没能直接把她送走,她长长呼出口气,扭着僵痛的脖颈,看见沈初语和她以同样被绑的姿势坐在不远处的废墟里,她身旁放着顾千禾的那个棒球包。
嘉允不想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以一种很狼狈的拱爬姿势挪到沈初语旁边。
“你不怕么?”沈初语也往她身旁挪了挪,与她在这闷燥的环境里紧紧相贴。
“怕……也没用。
”
此后寂闷的空气里,不断能感受到沈初语在一旁的颤抖及轻喘。
“怎么了?你冷么?”
“还…还好……”她说着话,可气息却越来越弱。
“你没事吧?”嘉允手被绑在身后,只能用裸露的胳膊去感受她皮外的体温,“你身上怎么那么热?你怎么了?喂……沈初语,你说话呀!”
“我没事啊……嘉允,你怕不怕?”这是她第二次问这样的问题。
“我不怕。
”嘉允想都没想,接着说:“可我怕你死了,我哥会伤心死的。
”
沈初语的身子已经全然弓了下来,她用前胸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脑袋偏向嘉允的方向,很小声地说:“不会死的,你和我说话好么?一直和我说话。
”
她的眼睛已经涩到几乎快要睁不开,嘉允害怕她直接昏过去,只得搜肠刮肚地找话说。
“你别睡,睡了一会儿起不来就死了。
”
“你死了事小,我哥以后讨不到老婆可就事儿大了。
”
沈初语听见这一句,忽然笑了,朦朦睁开眼,眼神牢牢看着嘉允。
过了很久沈初语的眼睫渐渐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眨动着,可是最后她仍看住了嘉允,喃喃道一句:“你和你哥,长得真像……”
不知是不是谈话起了效果,沈初语慢慢不觉得眼皮困涩了,她稍稍直起身,向嘉允一样靠在背后的铁皮墙上。
无望地等待着……
大约是到了深夜,正前方那扇铁门被推开了,顿时发出一阵如同撕裂般刺耳的响动。
嘉允呼吸猝然一窒,在门外月色的掩映下,慢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蓝色粗麻制的工作服,鞋沿裤腿沾满污泥油渍。
沉重的脚步随着阴影笼罩而来,男人在她们面前放下一个塑料袋,里面有水和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