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远微垂眼?,看见一旁烛台上的烛火跳跃在戚照砚的双眸中,在烛火中隐约可见的,只有自己的面容,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人与事?物。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想起从前他的眼?睛总是一片寂静无波,总是叠着重重自己看不?清的思绪,总是深若寒潭。
她曾尝试过破开那层寒潭上覆盖着的薄冰,却先被潭面上萦绕着的丝丝缕缕的氤氲雾气阻挡在外。
她的耳旁,一边是从前戚照砚冷声拒绝她的声音,一边是他方才的话。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片薄雾已然退散开来?。
一时不?知是因为纷扰撩乱的心绪,还是屋中点?燃的熏得暖烘烘的炭盆散发?出的热气作祟,荀远微竟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生?热。
或许是因为默契,他们谁都有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戚照砚袒露心迹的这一刻,只能听见两人都不?怎么?平稳的呼吸声。
“殿下?”戚照砚再次轻轻牵动着她的披帛。
荀远微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她看着戚照砚的眼?睛,歪了歪头,道:“你不?需要理由便能相信我,那我若是不?相信你呢?”
戚照砚像是全?然没有料到荀远微会这样说,手中牵动着的披帛在这一刻也被他攥紧。
荀远微见他稍稍别?开眼?去不?吭声,也将自己的眸光低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无声中,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个小点?上是荀远微披帛上绣着的并蒂莲。
荀远微将披帛朝着自己的方向轻轻扯了扯,却没有扯动,于是低头笑道:“你将我的披帛拽得这般紧,扯坏了可怎生?是好?”
果然,她看见戚照砚的手一僵,而后松开了那块布料。
许是因为被攥在手心里的时间时间太久了,布料上最终还是变得有些?皱巴巴。
披帛是绫罗所制,上面又做了繁复的刺绣,本?就是娇贵的料子,自然经?不?住这么?捏拽。
荀远微心中深知这一点?,但?还是故意抚了抚那朵并蒂莲,而后抬眼?问戚照砚:“怎么?办?还是扯坏了,不?若,戚郎君陪我一条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