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远微并不以为意,只说:“那章公便当作是我提前交了讨教书道的学费了,更何况,若是没有戚郎君,我恐怕也很难找到能证明章公清白的证据,便算是聊表谢意了。
”
此话一出,章绶也不好推辞。
少顷,许览便将药方写好了,荀远微看了眼戚照砚,又和他道:“也给戚郎君看看肩头上的伤吧。
”
章绶抬头看向侍立在他身侧的戚照砚,问道:“观文,你受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还穿得这样单薄?”说着便要起身。
戚照砚敛了敛眉,辩解道:“不是什么大事,不敢劳老师担忧。
”
章绶撑着床榻起身,看向他,“我不管你大事小事,受了伤就要看!”
“老师,真得无妨。
”
章绶掩着唇低咳了两声,道:“你既然还认我这个老师,就好好听话。
”
戚照砚只能坐在榻上,但在手指搭在衣带上的时候,又抬眼看向荀远微,“殿下,可否回避?”
荀远微刚想说自己在战场上不知见过了多少,又亲手为多少人换过药、包扎过伤口,但看着戚照砚微红的耳尖,又将话压在了唇边,转过身去,走到了门口。
戚照砚看见她背身站在门口,才将自己的衣衫解开,露出了上半身。
许览看着他胸口的那处伤,皱了皱眉,一边从随身的药匣子里取纱布和药一类的东西,一边道:“你这伤是拖了多久了,都化脓了,离心脉又这样近,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
戚照砚抿唇不语。
他本以为自己会回一句:“确实不想活了”,但他看着视线里雪白的狐裘时,又没有吭声。
许览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说:“你这伤得有些严重,会有些疼,且忍着些。
”
“劳烦许太医。
”
那个“医”字戚照砚说的时候,尾音不由得一颤。
他死死咬着唇,才不至于让自己在荀远微面前显露出脆弱来。
原来疗伤比受伤的时候要痛苦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戚照砚才听到剪刀剪断纱布的声音,随着那个结绾好,他的紧绷着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许览将纱布和那瓶药留在桌子上,边收拾药匣子边道:“药我给你留下了,若是自己一个人不方便也可以来太医院寻我。
”
戚照砚系好衣带子,朝许览揖了揖,“不敢再劳烦许太医。
”
荀远微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身后跟着的春和手中捧着个托盘,里面是一件和荀远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