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过半高的门槛,走到戚照砚方才写字的书桌旁,扫了一眼他方才写下的字,转头朝章绶道:“章公不愧为当世书道第一,教出来的学生字也这般好,看似行云流水但起笔落笔中还隐隐带有锋芒。
”
章绶连忙颔首,道:“殿下过誉了,毕竟在秘书省修史,写的字总归还是要见人的。
”
荀远微便笑道:“那不知章公得空了可否也指点一下我的字?”
“能得殿下赏识,本是臣之幸,只是臣过了年便是花甲了,今岁冬天大病一场后,愈发思念莼菜羹、鲈鱼这两道菜,时常告假,在秘书省的时日怕是不多,”章绶说着拉过戚照砚的手,继续道:“观文虽则跟着臣学习的时间仅仅三年,书道亦大有长进,殿下若不介怀,或可与之切磋。
”
戚照砚听了章绶这话,眸子稍稍睁大,“老师!”
荀远微的眸光也从桌案上的字上挪到戚照砚身上,“若是可以,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她的目光只在戚照砚身上停留了很短的一瞬,又看向门外,道:“许览。
”
应声进来的人虽然着着便服,但戚照砚却认得这是太医院的太医。
“让章公蒙冤本就是我的过失,又听闻章公病了许久,便从宫中带了太医,来为你瞧瞧身子。
”荀远微说着往旁边靠了靠,示意许览上前。
许览朝荀远微行过礼后又朝着章绶和戚照砚颔首致意。
章绶推辞不过,遂谢恩坐在了榻上。
许览诊过脉后,转身朝着荀远微一揖,“章少监这是积郁成疾,确实不宜再操劳,臣写个方子,按着这个方子长期用药调理便是。
”
荀远微点点头,说:“药方你写两份,一份留给章公,另一份放在太医院,药便走内宫的账,记在我名下便是,若是章公不便入宫自取,你便差人送到秘书省戚照砚跟前就是。
”
章绶有些意外,“臣这都是积年累月的老毛病了,怎敢如此劳烦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