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京檀的眼眸渐渐放空,好像陷入那天的回忆,“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很迷茫失措,身上也没力气,就躺在那,想他的血怎么那么多啊,怎么流也流不完。
我一直躺到天黑,身上的血都干了,把我和他粘在一块儿。
我把他推开,拔出我的剑,露出一个干涸乌黑的血洞,他眼睛瞪着我,好像随时要活过来。
”
“你猜我害不害怕?”卫京檀垂眸问容钰。
容钰别过脸,心说关我什么事。
卫京檀勾着唇亲了容钰一口,“我当时怕死了,我在府里杀过鸡杀过猪,可还没杀过人呢。
但是我又很骄傲,南越人不知杀了我们漠城的多少百姓和士兵,他们和我们有血海深仇。
我杀的是仇人。
”
“钰儿,手刃仇人是一件很厉害的事。
”
容钰喉结动了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卫京檀抱着他,温暖而粗粝的掌心在容钰冰凉的脊背上摩挲,带来别样的安全感。
容钰渐渐将身体靠上去,贴在卫京檀胸口。
好半晌,他轻声问:“后来呢?”
“我被打了胜仗的父王抓回府里抽了一顿。
”
容钰掀开眼皮,“因为你不听话。
”
卫京檀笑笑,“不是,因为我把母亲惹哭了,她很担心我。
”
“王妃为什么不让你上战场?”
顾越泽那个废物十三岁都跟着镇远将军去打仗了,说明在武将世家,这个年纪跟随父兄上战场锻炼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概是害怕吧,怕我重蹈覆辙。
”卫京檀脸上的笑意减少,“我曾有一个亲哥哥,在我五岁时去世了,死在战场上。
”
容钰眼睛微微瞪大,“从未听说过。
”
“你难道从来没有疑虑过,为什么我父王和太祖是同一个时期的人,但我的年纪却比本朝太子还要小吗?”
“我以为卫王跟随太祖时年纪尚小。
”容钰没有刻意去查过这些事,外头的人对此更是讳莫如深,他的印象全部来自书中剧情和原主的记忆,因此知之甚少。
卫京檀道:“父王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