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南宫悯说。
“为什么?”尹秋说,“你……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
“那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有几个真正好心的人?”南宫悯说,“我灭如意门是为自保,你当年还未出生自是不知全貌,可你身后这些人却是清楚得很。
从我父亲死后,谁人不想让紫薇教消失?说得好听是打击魔教匡扶正义,实际也不过是垂涎我南宫家的圣剑罢了,而这其中当属云华宫与如意门劲头最盛,我那时候年纪也还不大,有多少次差点被那些名门正客要了命?我不攻上流苍山,他们也迟早会破了我的总坛,江湖纷争避无可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意门输了,就该接受这败局。
”
她说着,勾动唇角露出一个笑来:“不过梦无归眼下要为沈家找我复仇,这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冒着风险来到这里,也是想让你们知道,所谓的魔教,所谓的妖女,其实不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差多少,至少我南宫悯从来都是正面较量,不搞那些恶心人的小动作,梦无归若能杀了我,那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你看叶芝兰和谢宜君,她们有这胆量么?”说罢大笑三声,“不过谁赢谁输,可还不一定!”
尹秋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有自信,这是好事,也令我钦佩,可若是你输了……”那满江雪怎么办?
南宫悯看出她的心思,说:“你想让我先救她?”
尹秋点头:“你能答应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和小姨决出胜负之前,我不会把圣剑交给任何人。
”
天色逐渐昏沉,零碎的雨滴穿林打叶,满目苍凉。
南宫悯的红裙在那阴冷的风里起伏着,她面露思索,沉寂下来,没有很快答应。
满江雪先前还能保持清醒,此刻已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晕,季晚疏在边上扶了扶她,满江雪问南宫悯:“这火毒,你要怎么解?”
南宫悯看了她一眼,调笑道:“你怎么也开始问起废话来?当然是用我的内功替你解。
”
满江雪打量着她:“你稍后要与梦无归决斗,此时耗费内力,于你不利。
”
“我也正是在顾虑这个,”南宫悯说,“不过我比她多吃那么多年的饭,也多练那么多年的武,我当上教主时,她还在如意门当娇小姐,该是不至于真能打过我。
”
这话既自信,又自负,梦无归闻之在那头低哼道:“我不屑趁人之危,你要救人也是义举,给你时间打坐调息也未尝不可!”
南宫悯便又笑了:“那倒是好,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
说完便冲满江雪抬了抬下巴,两人正要双双盘腿坐去地面时,忽听谢宜君在林子里高声笑道:“真是稀奇,自古黑白两道水火不容,今日你们反倒上演了一场友好共处的戏码。
江雪!你如何就知她是真心想救你?此人作恶多端,心术不正,她三言两语就叫你们对她改观,还主动提出要与梦无归决斗,她的话你们也信得?”
“可现在除了信她,又还能信谁呢?目前也只有她能救师叔了,”尹秋说,“难不成要信您?师叔会伤成那样,不都是拜您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