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罢。
”
先前缠好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染透,尹秋换上了新的,轻声问道:“师叔不止有外伤,还有内伤……内伤又是怎么来的?”
满江雪闭口不言。
她倒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火毒遍体游蹿,痛楚难当,换作旁人早就疼得哭爹喊娘,生不如死,满江雪还能没事人一般好端端站着,已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能忍了。
“……是为了保护我们,”孟璟叹气道,“掌门逃出地底通道之前,放了一记杀招,师叔本可以躲过,但我们后头这些人却自顾不暇,所以师叔一个人扛了下来,我们倒是半点也没伤着,就是师叔她……”
尹秋指尖微蜷,面上闪过几分疼惜,抬头看着满江雪说:“南宫悯的话,师叔怎么看?”
满江雪咳嗽两声,气息微促道:“倘使她是真心想了断一切宿怨,也不是不可以。
”
尹秋嘴唇翕动,沉默下来。
“你下不去手?”满江雪问。
尹秋怔怔的,垂头看着手里的逐冰,说:“我不知道,”茫然了片刻又反问道,“如果是师叔,你能下得去手吗?”
满江雪未置可否,只是答道:“若非想着你和梦无归有必要当面与她对谈,我先前就能不惧圣剑杀了她,”言毕补充道,“她不止害了师姐,还害死了师父。
”
尹秋一愣。
季晚疏一听这话,变色道:“什么?师祖也是……”
她后半截话没能说得完,温朝雨也听得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师父也是被她杀的?”
满江雪“嗯”了一声。
“这……”温朝雨如梦初醒,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谢宜君道,“我说怎么我回到紫薇教没多久她老人家就病死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的手笔!你就那么想当掌门不成?你难道不清楚我们三个根本没人会跟你争?谁稀罕什么狗屁掌门!你要杀曼冬,我还能顾念着她是沈门主的后人,你与她之间也算有世仇,可你居然还杀了师父,你疯了罢你!”
谢宜君向来与她不对付,此刻也是一如既往地呛声道:“我是那弑师的败类,你也是那欺师的叛徒!你以为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全天下就你歪理多!”温朝雨气得要命,“这里人人都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你残杀同门,暗算师父,你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世上独你最可怜,你最无辜!我们哪能跟你相比较!”
“少跟她啰嗦了!”梦无归耐心已经告罄,转头看着尹秋,“纵然我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想杀了这贱人,但你娘也死在她手里,由你来做处决她的人倒也并无不可,”说到此处又意味深长地瞟了瞟南宫悯,“既然你这冒牌姑姑也有心要了断当年事,又做了退步,那我也不怕与她来场决斗,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你意下如何?”
尹秋静默不言,抬眸望向谢宜君。
逐冰在手中颤动,光华大涨,尹秋心中复杂,执着剑缓缓走到场地中央,站去了谢宜君对面,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在问南宫悯:“我若是杀了掌门,拿到圣剑以后,你真的愿意和小姨单打独斗决一胜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