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对郝思加说:“没事,我打错字,先挂了。
”
无人骚扰,他不介意在这里坐一整晚。
有人,还是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另当别论。
“丁昭。
”
程诺文喊住他,“能不能占你一些时间?”
“你想谈工作?可以发邮件给我。
”
“不是。
”
程诺文走到明亮处,那张脸不再被阴影遮挡。
原来不是紫外线格外开恩,他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他手心攥着一张纸,捏得非常紧,“我有话想对你说。
”
说什么?多挤出两句对不起吗?丁昭升出一股强烈的厌烦,“我不想听,也没义务听。
”
“十分钟,”对方急切道:“十分钟就好。
”
十秒都嫌太多。
丁昭回过身,“‘有话和我说’?避开两个月,现在突然找我,程诺文,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一来一回耍我好玩?别以为你今晚替我挡酒很伟大,你开不开刀、多喝两杯会不会死,和我没有关系。
”
“你怎么知道我开……算了,那个不重要,”他努力维持语气稳定,“这段时间我避开你不是为了耍你,是因为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确定清晰的认知前来打扰你。
”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逼我在这里听你说话就不是打扰了?”
程诺文暂做沉默。
他别过脸,手按住左腹,很慢地吐气。
丁昭冷冷道:“那半杯不管你喝掉还是倒掉,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作用。
我没求你。
我不欠你。
”
“我明白。
我考虑了很久,我不会再试图改变你和你生活,你……不需要这些。
需要改变的是我,一直是我。
”
他闭一闭眼,诚恳问:“只用你十分钟,最后一次,可以吗?”
海滩无人到访。
夜晚涨潮,海浪拍打岸边,几乎与心跳同频。
许久过后,丁昭说:“你还有九分钟。
”
程诺文仿佛获得暂时的赦免。
谢谢,他轻声说,抚平那张皱巴巴的纸,“这两个月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建议我,如果有些话没办法直接说出口,可以试着先写下来,所以我写了。
”
“八分钟,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个字读过去吧。
”
程诺文摇头。
两个深呼吸过后,他下定决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