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函被随意扔到一旁,金柏如引颈天鹅般受着严逐的攻城略地,他能感觉到严逐的兴奋,但这场雪已将他全身心都冻麻了,他没办法为了“别人”的成功而欢笑。
严逐没有发现他的僵硬,他啄着金柏的嘴唇,抱歉地说自己因为工作原因,需要立马飞一趟M国。
“你想在A国逛一逛吗,或者回首都?”严逐安排着,说可以给他请一个当地的导游,甚至把欧洲都逛一圈再回国也可以。
金柏摇了摇头,瞥见被丢在座椅上的邀请函,他捡起那张硬纸片继续揉搓着,思索半晌才说道:“我和你一起去M国吧。
”
“我需要工作,”严逐有些担心,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自己无法陪伴,“可能会无聊。
”
金柏摇了摇头,缓慢又沉稳地说道:“没关系,让我去看看你之前工作的地方吧。
”
指尖传来纸帛撕裂的声音,因为手汗的潮湿和反复的揉弄使得在邀请函中间破了个洞,严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金柏的头,后者则怔怔地盯着那个破洞发呆。
金柏没想到那个记者真的会将邀请函送出来,更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是《沉水》的主演。
记者名叫陈幸,大约真的是个老烟枪,典礼演到后半场,他又从场内跑了出来,看到金柏坐在台阶上淋雪,急急地过去把那个不知是发呆还是冻僵的人拉进檐下。
“金老师?金柏?”
金柏有些双目失神,听陈幸叫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他们彼此没有互通姓名,可对方却知道他的名字。
陈幸将邀请函塞进他手里,说道:“我刚刚在厕所那里发现你的邀请函了,一看名字就想起来你是谁了,我们之前见过呀!”
金柏没有说话,直到陈幸说出:
“你当时演的《沉水》,我做过系列报道的。
”
陈幸抽着烟,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当时刚进娱记工作,第一个项目就是跟踪《沉水》报道,那会还是利星的片子吧,我还采访过你,刚刚只觉得眼熟,没想起来。
”
金柏这才认真端详起眼前的人,但日子久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又被他在病中刻意封存,一时竟记不起来。
陈幸蛮无所谓,在异国见到自己采访的第一个项目对象,他大约也有点兴奋,关心起了金柏的近况:
“你后面怎么不拍片子了?”陈幸试探问道,但谜底就在谜面上,金柏冲他眨了眨眼睛,他便恍然大悟地点头虽然今天金柏带了最仿真的那颗义眼,但眼睛的转动和眼球的光泽仍然能看出右眼是假的。
“嗐,世事无常,那严导把你藏得挺好,你俩还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