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聪慧,许是自己的女儿总比别人的好。
关关久居山中,来到侯府,才知艳丽刁钻的娘亲,潇洒出尘的大妈妈,原来皆是异数。
祁雪派了个小侍女梨花来请关关。
梨花早已在外头等得心焦,心说难道是表小姐也要去浣音阁了,就端起架子来。
白露只好一面讪笑一谩踱释,说她家小姐伤了手,夜里睡不好。
梨花是个体贴丫头,她见过关关几次,这表小姐与雪小姐一般年纪,从前每次去她们的溶月楼,就听听小姐弹琴吃些糕点,没有故作清高,也不爱拍马屁,对下人和气,常常笑,话不多。
大清早,阳光清澈,明堂门口的棉布帘被撩到一边。
院中数棵梅树一览无遗,虽不甚高大,却有一种苍劲之力弥散开来。
阳光中,白露终于把关关半搀半拖弄到了明堂的榻上坐定,在她身前的案几上,赫然摆上半只烧鸡。
梨花想到关关往日种种,她着实比雪小姐懒散多了,再一抬头见关关拇指和食指勉强拈着筷子,颤微微夹起一块烧鸡来,更是痴愣。
表小姐大清早就吃得这么油腻,真是出人意表的好胃口!而她家小姐自从听说要去浣音阁后,日日食不甘味,望月垂泪,让人看见了好不心酸,这燕燕居里不似她想象中的喜气洋洋,却懒懒散散,又一番光景。
等关关到了溶月阁,已近晌午时分。
溶月阁中的花园不似燕燕居那般萧条,就几棵梅树。
入了这院子,便见一方池水,映着水畔松竹几丛。
春来燕归时,更有梨花数片,掩映着水上一桥一亭,不甚清雅,正因这梨花院落溶溶月,才叫做溶月阁。
这季节闻不见梨花白雪香,只有水畔空荡荡的苍翠,水中锦鲤懒懒地冒上来吐个泡泡。
关关见了院中数位仆妇左右排开,便知是夫人来看女儿,下意识拢了拢衣襟,拉了下腰带,摸摸头发,抖擞了一下精神。
梨花通报去了,一会儿出来,带了关关进去,留下白露在外头候着。
关关踏入祁雪房中,正见祁雪抹着眼泪,扭动肩膀,靠在夫人身上似撒娇,又似闹脾气。
夫人拍着她的薄肩,好言相劝,忽又冷下脸来说理,关关有些艳羡,想起自己从前在家中。
关关不敢出神,她给夫人行过礼,又问了祁雪好。
夫人只是虚着眼睨她,随口寒暄了几句。
祁雪见她来了,忙止了泪,让侍女给她上茶,还等下要为关关抚一首新曲。
祁雪爱琴,关关愿听,此外,这二人就像锦鲤与飞燕,各安一处,祁雪今日倒比从前热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