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烙饼,催马急奔过来,点头哈腰道:“大人,要往哪儿去?”
狼烟拽下丫头手中的包袱,往那马车上一丢,吩咐道:“扶风大道,祁侯府。
”说罢,又回头盯紧了丫头。
丫头气红了面皮,横眉瘪嘴,跺跺脚也就上了马车。
围观众人一听祁侯府,精神头都来了,原来是祁侯府的女人,便都挤过去看。
一些狂浪之徒还用轻浮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丫头。
三十多年前,这祁侯爷祁申,还是这邯郸城里扶风大街上一个小小酒僮,如今已是富贵显赫。
据说祁家女人个个貌美如花。
当今太后便是祁侯之妹。
初嫁时,她夫君是个富商,嫁过去不到一年,富商就过世了,家中子弟因她起了争执,她便躲回娘家,在祁侯爷新开的酒家中做起事来。
燕赵之地,多猛人,民众混杂,风气豪放,酒家便是声色欢场。
先王当年留恋市井,对她一见倾心,真就数月不理朝政,黄金白璧买歌笑,流连于祁家酒肆,最后还把她接回宫中,待她产下一子,不顾世族大臣阻拦,废王后,改立她为后。
祁家族人从此鸡犬□,封分爵位,赏赐府邸。
四年前,先王故去,当今王上年幼,太后却风华正茂,作为国舅的祁侯爷不可小觑,动用国库少不得他说句话,就连赵家王室对他也要忌惮三分。
可眼前这丫头不过是少女初长成的玲珑,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哪有半分妩媚妖娆之色,真是辜负了祁家女人的艳名!围观之人皆有些嗤笑之意在眼底。
西天的晚霞染上紫色,载着少女和剑客的马车,缓缓驶入暮色中。
丫头一路上愤恨地看着狼烟,心里直埋怨是自己的名字取得不好。
关关。
这辈子注定要被关进这高墙之内。
何时才能逃出生天?
她心里叨念着,轻挑帷幔远眺,天边赫然一片暗紫,暮霭茫茫。
眼看到了扶风大街的尽头,不远处便是侯府的大门,剑客却吩咐赶车人在一个巷子口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