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征忽然开口,问:“当年那件事,你还恨我么?”
谈惟瑾动作顿了一下。
他说:“您该知道的,都过去很久了。
”
“我知道,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是我害死了你母亲。
这么久了我也没问过你,惟谨,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陈时晚是当着谈惟瑾的面自杀的,血溅了一地,也染红了谈惟瑾的衣服。
谈征至今都记得当年他接到消息急匆匆从部队赶回家中,别墅里的温度低到零点,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陈时晚的尸体横在客厅,旁边蹲着那时不到十岁,还在上小学的谈惟瑾。
谈征又惊又气,他冲上前拉开谈惟瑾,捂住谈惟瑾的眼睛。
而那时的谈惟瑾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半晌只张开口呆呆地问了一句:“爷爷,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怕知晓她活在这世上已经很辛苦了,但她就不能再稍微克制一下么?
至少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做这种事。
可陈时晚仿佛正是故意如此。
她报复不了谈征,于是她转而选择报复谈惟瑾。
毕竟谈惟瑾也是她苦难的来源之一。
“爷爷,过去的事,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
”
“我先回房了,我让周伯过来陪您,您注意身体。
”
谈惟瑾眼中没有任何波澜,直至回到房间,他都还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
只不过原本祝诗意带给他的慰藉,本来能足以让他安稳入睡的慰藉,被这个沉痛的话题冲淡的所剩无几。
母亲的死亡不是压在谈惟瑾心头的大石头。
对产后重度抑郁的陈时晚来说,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反正她活着的时候也不曾真正关心过谈惟瑾。
又或者说,一个连自己都饱受煎熬与折磨的母亲,她尚且连自身都拯救不了,又要如何去分出精力关心年幼的孩童。
真正压在谈惟瑾心头的那座大山,是他内心的执念。
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执念,是那些执念使得他这么多年来只能勉强靠药物缓解疼痛。
“祝诗意。
”
谈惟瑾单手撑着桌子,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希望你的到来,能成为我聊胜于无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