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手顿了顿,心中不免一紧,那种压抑的复杂的酸涩感情涌上了心头。
他对母亲有恨有同情,但不知道有没有掺杂点对她的爱。
“妈,你脖子抬一点,我给你涂脖颈处的伤口。
”
齐雅姿不为所动,夏彦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犹豫着收回手,整理起药箱。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齐雅姿起身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肩处,抽抽噎噎地开口:“小彦.......妈对不起你们姐弟俩,特地对不起你姐姐......夏国志在外面赌债欠钱,想把你姐姐嫁给比她大好多的二婚男,我把卖掉我嫁妆的钱给了他暂时抵债,又磨破嘴皮子地劝他,暂时打消了他这个邪念,但我知道他死性不改,万一他又反悔了,所以......”
她坐起身子,那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夏彦,语气更加强烈,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我是逃不出去了,高考后,你一定要带着姐姐逃离这里!”
齐雅姿的字字如珠玑,句句是箴言。
“那为什么你不报警?明明证据确凿为什么还要签下谅解书。
”夏彦终于把困在心里许久说不出口的疑惑问了出来。
“不能报警,夏国志抓进去了,我怎么办?还有,他就关个十年八年,出来一定会把我杀了的。
”
夏彦实在不理解她的逻辑。
反驳道:“他进去只会对你好,他出来会怎么样都是十年后的事情。
”
齐雅姿似乎已经被封建的枷锁牢牢禁锢着,剥夺了她自由和思考的能力,只能一味着顺应她觉得应该依附的人。
可是那些人甚至还有她的亲人,只是把她当作一样交易的工具。
也许她想逃过,没逃脱出去,所以彻底放弃挣扎了。
“你还小你不懂!这些话你别再说了,被他听到,你会跟着我一样遭殃,你出去吧。
”
齐雅姿抹了一把眼泪,推来了他,撇头望向已经慢慢落下夜幕的窗外。
夏彦没有多说什么,拎着药箱退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