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过被周骞觊觎一事,她对男女之事天生的有一种未知的抵触与恐惧。
有时入夜她想起这一档子欠陆乩野的事,都会辗转难眠。
但这行军数月以来,她与陆乩野寥寥见上的数面,陆乩野不但没对她逾矩过,更是甚少提及这件事。
他偶尔说得几句孟浪之词,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看她面红耳赤,他便抽身离去。
这样的次数渐多,殷乐漪便更加笃定自己从前那个荒谬的猜测。
陆乩野对她根本毫无半点男女之情,哪怕是对她的容貌,他也从未多过半分的青睐。
陆乩野会向她伸出援手,只因他奉魏国天子之命要将她活着送到魏国,若她真的在他的军中自戕死了,他必定是要被魏帝问责的。
还有便是他这个人天性恶劣,就爱她吃瘪那堪,将她这个从前金尊玉贵的公主当做小猫小狗般的宠物逗弄在掌中,便是最能满足他这人的兴致胃口。
但无论是因为职责还是将她看作猫儿狗儿,殷乐漪只要能得到陆乩野的庇护,让她安稳无虞的抵达魏国与亲人会面,她心中便对陆乩野还是存有一份感激之情的。
是以这一路,她与陆乩野相安无事。
三十万魏军长途跋涉,跨过晋魏两国边境,入魏国国界,经历了冰雪消融迎来春日,终于在三月桃花满枝桠时,抵达了魏国都城。
入都城的前一夜,傅严将一封从宫中发出的密信带往了陆乩野的主帐内。
已是深夜,帐内烛火通明。
陆乩野正在烛火前擦拭着他那杆长枪,枪身通体乌黑,在火光映照下明亮如新,周身自有一股无形煞气,一看便知它是见血封喉的利刃。
傅严将信取出,双手递给陆乩野,低声道:“公子,是陛下派人送来的。
”
陆乩野没有去接,拿着一方帕继续拭着他的摧城枪,“你拆看罢。
”
傅严面露迟疑,“怕是不妥。
”
天子亲传密信,他代为拆看乃是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