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耀白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声中的癫狂也越发明显,他面容扭曲地看着沧王:「阿耶在拿阿娘来威胁我?」
沧王居高临下地垂眸,漠然地看着他,面容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李耀白却已经破大防了!
他胡乱地叫嚣着着从前不敢说的话:「阿耶难道当真对我在做什么一无所知吗!?阿耶以为自己『大义灭亲』就可以让自己纤尘不染,干干净净吗?我是阿耶你的儿子,无论如何,你都摘不干净你自己!」
「这些年,我孝敬给阿耶的,难道还少吗?享受儿子的孝敬之时,阿耶难不成当真没想过这些丰厚的『孝敬』,都是从何而来的吗!?」
沧王叹息了一声,面容微动,似有些动容,他摇了摇头,风姿依然优雅:「燕儿,为父确实不知你背后都在做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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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王确确实实并不清楚生财有道的次子的「生财之道」,便是骇人听闻、罄竹难书的采生折割之道。
他是在河北士族与河朔六王都莫名其妙就忽然成为千夫所指时,才惊觉有什么东西似乎脱离了掌控。
似乎只不过是一瞬间,天下风云变幻,继而街谈巷议都是穷凶极恶的采生折割之道,与行此天理不容之道者丐帮背后竟站着河朔士族,故而帝王也无可奈何。
物议沸腾,攒锋聚镝,众口销金,天下舆论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他们凶恶的扑来。
在沧王还未曾判断出这是否是新帝为了加强对河朔的掌控的阴谋,想好自己是否要狗急跳墙进行自保的时候,舆情又急剧变换……
帝王并没有乘势而上,对他们做什么,而是给了他们一个月的事情去调查,去「清理门户」。
如此一来,沧王就明白了,这不是新帝为了夺权的阴谋,而必然是己方有什么有碍观瞻之物暴露在了日光下,皇都为了逼迫他们拿出最高的效率去解决此事,这才有了这么一遭。
虽然沧王心底里觉得这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了,若有需要,一道密令下来便是,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但与此同时,沧王也通过此事,窥见了一些东西--
比如古人所云:「众口销金,愆言不验」「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