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搞什么明面上不和的冷战局面。
如今是个难得的稳定的局面,只等傅氏取了那军师的狗命,再给曹大将军搞点麻烦,断其臂膀,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而骤然对傅氏底下的小门小户出手,多少是有点儿节外生枝了,唐大少是觉得很不必要如此的,万一那傅氏又被勾起了火气呢?
唐家主笑着摇了摇头:「傅老头是一只老狐狸了,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又来咬我们?此事说到底,是他们那边的蠢人先犯蠢啊……」
「好了,大郎,你这两日辛苦一些,把那秦氏处理好,田地农民都送给小国舅。
」
「他会要吗?」唐大少问,「他这等年纪,知道田地和农民的用处?怕不是都没见过耕田是如何模样的,听说他今日还兴致勃勃地跑去看那云中雀带人屯田了呢。
」
说起来,唐大少就有些嫉妒了,怎么有些人生来就在龙凤的羽翼下,都不必要遭受一点儿风风雨雨的?
「他要不要,那是另外的事情了,」唐家主说,「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小少年消消气,态度传达到位就行了。
」
唐大少是明白父亲的意思的。
唐家主笑了笑,果真说:「和傅家撕破脸不必要,但借一借曹国舅这条过江龙的势,顺势从他们身上撕咬下一两块肉来,倒是可以的。
」
不能让傅家真倒下,否则唐氏独木难支,唇亡齿寒。
但是可以啃傅氏几口,给自己养养膘,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就是唐氏想要的。
其乐融融的父子二人,没有注意到,有个小少年来过,然后又虚弱无力地离开了。
唐小棠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虚软、无力,他一路跌跌撞撞……
脑海里,总是浮现娘亲温柔、慈爱的笑颜。
然后是斑驳的血迹,一片缟素。
幼时的他,绝望地哭喊着,可娘亲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唐小棠咬紧了牙关,凭什么不恨?凭什么还有「和气」!?
他怎么能不恨!
他不仅恨傅氏,如今更恨自己身上,竟然也流淌着那狼心狗肺之徒的血液!
他们筹谋什么,做戏给谁看,为什么要拿走他娘的性命?像是随意取走了一片羽毛。
彷佛一切都无足轻重。
「呜!」少年扑倒在床榻边上,悲痛地大哭了起来。
他恨!他好恨、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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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都护府的衙署,油灯依然亮着。
云中雀突然和曹子爽说:「小国舅身边那位闻姑娘,和我很投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