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邵夫子失踪,褚凤被害后,方宁又是一夜未眠。
她不甘心自己的行踪轨迹被人如此监视,仿佛冥冥之中,成了提线木偶。
可真相明明就摆在眼前,让她片刻也不敢耽误。
她看过谭智威藏在地牢的《步天歌》,只有上半张,下半章应是被褚凤拿去给了辽人。
光从《步天歌》的上半阙“将军衔骸挥朱雀,鬼马金羊照翼轸”,她已能从以往经验中快速得知,朱雀意指东南,一切星宿与地位皆是反向,如此则是西北方位。
这与昨日褚凤给出的赵王墓穴方位,倒是一致。
但少了《步天歌》的下半阙,方宁很难确定往西几里,往北几度才是赵王墓的真正位置。
索性,她一不做二不休,直达离西北最近的一座小镇。
赛河镇里,有她要的答案。
“赛河镇?这不是师叔挫骨扬灰了,都不愿意自己一粒骨灰扬到的地方吗?”
沈昱终于在方宁到达赛河镇一刻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方宁递给沈昱一盏温茶,气定神闲地抚摸着马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乖张道:“师兄你可知师叔为何如此厌恶这里?”
“莫不是有伤他心的老情人?”沈昱见方宁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顺势猜了下去。
方宁睨了沈昱一眼,满眼痛心,“你怎地如此肤浅,师叔会是这样留恋红尘的人吗?啧啧,大宋有你这样的朝廷栋梁,也是难咯。
”
沈昱一双眼盯了方宁许久,深知这是她在下套,自认倒霉。
谁让师叔三番五次被人抓去后,方宁一度抓狂,说以后浑天派说是她做掌门,只招女不招男。
沈昱忍了又忍,也想为天下男子鸣不平。
想罢,他咽下这口气,自己的师妹还是要自己宠着,便抬手恭敬的做做样子,道:“还请方娘子解惑。
”
方宁不爱喝热茶,一味贪凉,等茶凉透了,一股脑饮下,顺便将昨日的郁闷也尽数散去。
她擦擦嘴,酣畅道:“此地,有师叔的劫。
是情劫,也是义劫。
这事儿,说来可就让人潸然泪下咯。
我虽是今年才见到师叔,可他的事迹我早年已听师父提起过。
”
她带着沈昱起身,见此时阳光刚好,听茶摊的小二说,赛河镇下了三日的暴雨,好不容易放晴,挨家挨户都该出家采买,这才安心走在街道两侧,观察道:“你若见到一五旬女子,长得极美艳,可要留意些。
”
沈昱不置可否,想着方宁话中含义,既是情劫,他刚才的猜想又怎么算错了呢?
“有了。
”方宁的视线落在一旁挑选鲜鱼的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