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时,神色晦暗,“莫不是要来贿赂师兄?”
沈昱眉头也是一皱,在汤记平附身做躬时,并未热切迎上。
汤记平瞧着客栈庭院内周围人潮涌动,只好卑声道:“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
沈昱也觉得一城县令,若被他当众拒之门外,太过难看,便点头答应下来。
等三人进了屋子,屏退左右,汤记平才敢打开木箱。
里面装的确实是银两,但瞧着数目不大,且还有铜板与房契。
沈昱不置可否,只是正着身子等汤记平解释,端的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傻到去贿赂他。
果然,汤记平开门见山,“这些都是今日傍晚,下官从衙役们嘴里吐出来的。
下官也严加审问过,给这些钱财的下人出自谭家。
下官命他们吐了出来,不够的也用家中房契作为抵押,大人以为这些钱财当如何处置为好?”
沈昱瞧了一眼,数目不多,但也够寻常普通人家吃三年饱饭了,沉声道:“万春城总有孤儿寡妇,吃不起饭的老人,日日在衙门前施粥便是。
”
“明白,大人。
”汤记平躬着身子又是一拜,但这次迟迟没有起来。
沈昱自进房门,见汤记平面色为难,就知他有难以启齿,且不得不说之事,直言道:“汤达人一颗玲珑心,也知道我不喜与人猜哑谜,便不必在我这里拐弯抹角了。
”
汤记平身子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声长叹,“下官确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说。
张书扬一案牵扯谭家。
谭家势大,大人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作罢,省的给自己添堵,让自己的官路受阻啊。
”
方宁本是隔岸观火,见汤记平渐渐切入主题,眼神一闪,顺势推舟,恼怒道:“大胆汤记平!我兄长被陛下钦点为四品提点刑狱司,这事天下皆知。
如今他圣眷正浓,哪怕是官衔在他之上的京官,都要给他一份薄面。
谁敢阻我兄长官途?”
汤记平眼神倏地一亮,旋即迅速敛去,哀叹一声,为难的踌躇片刻,才断断续续道:“应是蒋,蒋太师吧。
应该是的。
下官曾见到前户部侍郎,便是蒋太师的女婿来万春城时,住过谭府多日,二人相谈甚欢。
而后一月,谭家的生意自南往北,一路畅通,连需要官府批文的水路通牒,一向需月余批获,到了谭家只需三日便可通行。
这事儿曾引起万春城其他商户不满,告到下官这儿来。
就连鹤从堂,也是谭家产业,如今鹤从堂占据南方近七十的拍卖行,体量之大,已非寻常商铺可言。
大人可以想象若没有官家帮衬,一介商贾,如何做大到如今模样?”
方宁听罢,不做任何反应,摩挲着手中的杯盏,主动凑到沈昱耳边,道:“师兄,如此我们要处处小心才是,切莫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