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宁却微微皱眉,不以为然道:“师兄,你怎知朝廷定是可信?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远离尘世险恶,出山之后,朝廷是何作为,又会如何对待他们,一切皆是未知。
我觉得那商队可不是辽国的人,或许就是咱们大宋的人呢。
”
沈昱目光坚定,直视方宁:“师妹,虽有奸佞作祟,但陛下圣明,我们理当相信朝廷。
”
方宁摇头,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你未深入朝堂,仅凭陛下圣明四字,怎能轻易将这些人的命运交付?他们是人,不是博弈、求功的的筹码。
”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重,沈昱脸上挂不住,欲再开口反驳。
大祭司忽然出声了,他长叹一声,道:“二位莫吵了。
我愿写下臣服书,带着梭罗宝藏和遗民归顺大宋,且让你们带走梭罗至宝‘避毒珠’,待皇帝旨意到来,我们再出山。
”
大祭司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释然,仿佛在这一瞬间,放下了长久以来坚守的重担,也为族人的未来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
既
然话事人已经发话,方宁也不好再说其他,但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喜忧。
幽幽山谷,唯有凉风依旧,轻轻拂过,似在诉说着这古老部落即将开启的新命运。
体力恢复后,方宁婉拒了大祭司让她多留几日的邀请,立刻与沈昱、邵夫子告别听云寨,按最快捷的路线,乘舟行水,出了浮罗山。
浩渺烟波千里,三人风雨兼程。
方宁亭亭玉立于船头,微风轻拂着发丝肆意飘舞。
她警惕地扫视两岸与水面,目光仿若能洞穿重重迷雾。
沈昱身姿笔挺,负手而立在船尾,面容沉静如水,然眼眸深处却似有寒星闪烁。
他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微垂着头,若有所思。
邵夫子一派悠闲的斜靠着船板,微微闭目,手中的酒瓶晃晃悠悠,仿若于风中静静聆听天地间的隐秘话语,一副惬意又高深莫测之态。
三人都很安静,静的似是将往昔的惊险奇遇渐渐抛于身后,然无人心中不明,前路必定波谲云诡,危机四伏。
不多时,船行至有人烟之处,靠岸停泊。
船尾的沈昱竟快方宁一步率先跳上岸,向着最近的客栈行去,行色匆匆好似有什么事要做。
方宁愣一下,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懒得多问,回头看了眼师叔邵夫子,催促其别掉队。
“哎呀。
买点酒,你们先走。
”邵夫子吊儿郎当的朝客栈相反的方向去,“我很快就去找你们。
”
“师妹,快来。
”沈昱冲方宁招招手。
方宁快步跟上,靠近客栈门口时,眸光一凛,脚步忽然变慢,平静的向沈昱走去,一双眼却紧紧盯着沈昱身后的两名男人,隐星镖已自袖间悄然落于右手。
在看到那两个男人第一眼时,她便感觉到一股威杀之气,虽穿着朴素,但身姿笔挺,气势刚毅,带着一股习武之人的凌厉。
她一步一顿,目光如炬,见两个男人也向她看来,不禁暗自忧虑:“难道又是杀手?这样狭窄的地方,师兄距离他们很近,该如何对阵,才不让师兄被擒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