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虽然觉得奇怪,但出于一种?怜悯和?不忍,还是给了?钱。
他听到木桩鸟哈哧哈哧喘着粗气跑走了?,没过一会又回来,应该是买了?什么东西?。
木桩鸟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他甚至主动来牵了?郁沉的手,带着瞎子郁沉,在重重叠叠如弯曲蚓蚁的小巷里,专门绕了?好多圈,防止郁沉记清去他家的路线。
郁沉无法拒绝,无法停下脚步,只?能跟随着梦境前进,走向一个未知但早已定?好的结局。
木桩鸟的手干燥而?粗糙,像烧过火的树皮,翻过根的土壤,凹凸不平,握起来很硌人。
郁沉稍微捏了?捏,手掌肉陷下去,很久之?后才慢慢回弹。
木桩鸟可能病了?,病得挺久。
他的手掌浮肿,指骨弯突,手心的肉古怪地拥挤在一边,仿佛有人把布娃娃剪开,棉花掏出来,又随意塞回去缝上,就是那么鼓鼓囊囊的奇怪。
许多战场老?兵都有这样的手。
机甲驾驶方向盘抡久了?,那道圈痕会永久地渗进血肉里。
他们?走进了?一间潮湿的屋子。
郁沉从门口正常迈了?两步,小腿就撞到了?床柱。
木桩鸟说着“抱歉,抱歉”,牵着他坐到床边,并轻声说:“床单是干净的,我出门前才换的。
”
郁沉摸了?摸床单,这颗星球四面?环海,夏季风刮过来时,人造大陆会变得很潮湿,如果房间不朝阳,床单就容易湿漉漉的。
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个受过严重腿伤的老?兵来说,宛如地狱。
破碎的骨头会在更深露重时针扎般刺痛。
一夜,胜过一夜。
木桩鸟打开了?小冰箱,在里面?放了?些东西?。
郁沉妄自揣测,应该是刚才买的食物。
之?后,木桩鸟回到床边,低着脑袋,解开了?郁沉的皮带。
郁沉能闻到他发丝间的肥皂香气,洁净,清爽,但混合着廉价的香精味。
木桩鸟的手抖抖的,皮带扣子被他弄出响声,他动作比较生疏,心态还是稳定?的,先是说:
“做您这样先生的生意,不亏,不亏。
”
后来他开了?几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