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呆愣一秒,未燃尽的烟还在指间烧着。
他默了一会,没急着喝牛奶,而是轻微吁了口烟,缓缓问:
“你打他干嘛?”
“……”邮差不说话。
“想帮我?出头啊。
”
“……”
“你别忘记了,你有家室的。
”他冷冷提醒,指尖点了点烟灰,“注意点分寸。
”
邮差:“好。
”
他答应得很干脆,有种什么都依的感觉。
这?感觉很熟悉。
白翎不自觉涌出一道念头,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会。
邮差准备下车收拾附近地上的垃圾,转身的一瞬间却被喊住。
白翎:“站住。
”
邮差想回过?头,又被他命令:
“别转过?来。
”
细瘦漂亮的两?指夹着烟,白翎在缭绕的烟雾后撑起下巴,缓慢端详他的背影:
“你的背影很像我?家先生。
”
“……”
“但是他那人可比你端庄多了。
”
这?话像是调侃,又像一句没由来的闲聊。
调戏一个小兵,并?不是白翎的风格。
但刚才那一瞬间,话语莫名其妙就地涌出了口。
“行了,去吧。
”他依旧冷处理,把人放走。
邮差离开后,白翎想起那通电话。
嘬了一口牛奶,他披着外套坐在车厢边缘,一双长腿悬在外面,就那么望着夜色,一口牛奶就着一口烟地慢慢渡着。
这?种颓废又健康的搭配,放在别人那里会显得极其古怪,但由他做起来,其中的矛盾就变得相?得益彰。
白翎摸出终端,回拨过?去。
与此同?时,离车五十米开外的黑暗处,有人握着亮起的屏幕,戴上耳机接通。
邮差抬头望去,后车厢在黑夜里亮得独树一帜,那车厢的切面是上下正?方的,于是暖黄色光也在黑夜与车的内外关系里切成了一块熠熠生辉的方形,像极了一块发光的奶酪。
今天没下雨,能见度良好,夜景便好像一副明暗度拉扯到极致的画。
而他的宝贝,就坐在画面正?中央,像是坐在奶酪月亮上晃悠着小腿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