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沉笑了一笑:“那?就赠给?喜欢它的人,随便谁都?可以。
”
梦到这里,场景一换,变成了狭窄小巷。
木桩鸟强行找着蹩脚的借口,想把郁沉骗去家里。
郁沉没有戳穿他,他就走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用坏掉的哑嗓子哧哧笑:
“我缺了一条腿,所以过夜资费也给?你打三折好了。
”
郁沉想提醒他,按照人体比例来?算,应该打七五折,而不是三折。
可木桩鸟坚持找他要那?20块钱。
郁沉虽然觉得奇怪,但出于一种怜悯和不忍,还是给?了钱。
他听到木桩鸟哈哧哈哧喘着粗气?跑走了,没过一会又回来?,应该是买了什么东西。
木桩鸟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他甚至主动来?牵了郁沉的手,带着瞎子郁沉,在重重叠叠如弯曲蚓蚁的小巷里,专门绕了好多圈,防止郁沉记清去他家的路线。
郁沉无法拒绝,无法停下脚步,只能跟随着梦境前进,走向一个未知?但早已定好的结局。
木桩鸟的手干燥而粗糙,像烧过火的树皮,翻过根的土壤,凹凸不平,握起来?很?硌人。
郁沉稍微捏了捏,手掌肉陷下去,很?久之后才慢慢回弹。
木桩鸟可能病了,病得挺久。
他的手掌浮肿,指骨弯突,手心的肉古怪地拥挤在一边,仿佛有人把布娃娃剪开,棉花掏出来?,又随意塞回去缝上?,就是那?么鼓鼓囊囊的奇怪。
许多战场老兵都?有这样的手。
机甲驾驶方?向盘抡久了,那?道圈痕会永久地渗进血肉里。
他们走进了一间潮湿的屋子。
郁沉从门口正常迈了两步,小腿就撞到了床柱。
木桩鸟说着“抱歉,抱歉”,牵着他坐到床边,并轻声说:“床单是干净的,我出门前才换的。
”
郁沉摸了摸床单,这颗星球四面环海,夏季风刮过来?时,人造大陆会变得很?潮湿,如果房间不朝阳,床单就容易湿漉漉的。
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个受过严重腿伤的老兵来?说,宛如地狱。
破碎的骨头会在更深露重时针扎般刺痛。
一夜,胜过一夜。
木桩鸟打开了小冰箱,在里面放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