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睛,无力地喘息。
刘合欢伸出手,筛糠似地抖,她用拇指一点点揩干净宋迎春的眼角,不住地点头。
很快她又哭着摇头。
护士耸着肩膀终于松了口气,她收拾完东西推着车走出病房。
人群也散了,议论声渐渐远去。
“吓死人了,还以为真要死了。
”
“我还没见过人死。
”
“那孩子哭的,我都抹眼泪。
”
邹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还呆站在门口。
恍惚间,他发现刘合欢正在看她。
那是一双虚弱的眼睛,没有了活人的光彩,眼白是浑浊的黄色,像是泼了脏水进去,眼泪都冲不干净。
可她的眼神慈爱极了,带着长辈看小辈的那种宽容。
刘合欢轻拍着扑在床边,惊魂未定的宋迎春,示意他向外看。
没等宋迎春扭头,邹良太阳穴突突猛跳,逃跑似的转身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着,宋迎春的哭声和刘合欢的眼不断在脑中交叠。
他伸手去按电梯,才看到手表卡扣已经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腕上。
邹良心头一紧,脱下手表查看,银白色的表带上多了两道鲜明的刮痕。
回申市后邹良一直睡不好。
宋迎春似乎断了联系,他也不去多问。
半个月后的深夜里,邹良刚摘下眼镜关掉灯,床边的手机亮了,屏幕上弹出宋迎春的对话框。
第48章
泉灵村的太阳照常升起。
今天和往常一样,鸡打鸣,狗乱叫,泉灵村人起床烧早饭。
今天也不太一样,村里的刘合欢死了。
邹良说下午到家。
早饭桌上,陈春梅对邹潮嘀嘀咕咕,儿子上大学上班回家都不勤,怎么刘合欢这事他总往家跑。
邹潮嫌女人心思乱还话多,叫她不要瞎想。
儿子回来还不好么。
那迎春,去年给大良挡下那一锹,逢了十几针,这恩情记一辈子都不算过。
陈春梅叹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
她把家里的活忙完,锁上院门去宋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