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3
28
思绪就此被拽回。
谢杳面无表情,缓声道:“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来招惹我。
”他的目光落在了尤溪身后,浅浅地笑了,“不,我说错了你不该招惹的应该是另一位啊。
”
尤溪忽觉一阵寒意,顺着谢杳的目光转头看去,迎面撞上了一只拳头!
谢杳却已不再看了,转身将追云抱起,将他送回了拾居,身后的山鹤仿佛是一条小尾巴,紧紧地跟在后边。
等他从拾居出来,尤溪已不见了踪影,地上多了一小片暗红的血。
而谢霭玉站在拾居门前,正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真可怜,”谢杳道,“明明只需要紧紧地巴住金宸,偏偏要招惹你。
”
谢霭玉愉悦了几分,温柔道:“他不给我公道,又没人心疼我,只好由我自己来拿了啊。
”转而又委屈起来,“我遭了这么大的冤枉,也不见你过来看我一眼。
”
谢杳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几步,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还有事,先走了。
”
谢霭玉道:“可我当真是难过得很。
”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埋头向前走。
他想,谢霭玉也会难过吗?是真的,还是又在骗自己呢?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谢霭玉仍旧站在那里,不来追他,像是脚下生了根。
也看见谢霭玉眼角的泪,落在了衣襟上。
他却如见豺狼虎豹,飞也似的逃了。
等他回到竹居,孔谌已被陈琢光喊了起来。
孔谌正漱口,见他回来了,又神色恍然,便吐了水,问道:“青天白日的,你见鬼了?”
谢杳想起谢霭玉的眼泪,觉得这和见了鬼没什么分别,便呆滞地点了点头。
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天上悠然翩跹的云,又不禁想起了谢霭玉。
孔谌洗漱完,走到他身前轻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再发呆,到了半夜也去不了信差那儿了。
”
谢杳猛地站起身,转身回到屋里,把信拿了出来。
“走吧。
”谢杳道,“我去拾居看追云,是耽搁了许久。
”
太学之中设有信局,每日都有信差在,寄信或是收信皆可,为的就是方便家乡远离京城的学生们好与家中通信。
谢杳每月都会来信局一趟,信差都把他记住了,此刻见了他,便笑起来,“郎君,又来给家里寄信了?”
谢杳笑道:“母亲总挂念,不寄她要胡思乱想的。
”随后将信递给了信差,推了一把孔谌,“不是来拿信的?”
孔谌道:“蒋德承寄来的,有吗?”
信差道:“我找找。
上月确实有个姓蒋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