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沙龙接连不断,梁倏亭收到了许多合作方和朋友的邀请,他主管的集团子公司也即将开办年会。
前几年,是宁柠陪他一起出席。
去年他和宁柠分手,他没有携伴,今年,站在他身边的理应是戴英。
不可否认,共同赴宴是他和戴英见面的好借口,更是弥合关系的一个好机会。
在公共场合,群体之间的共识是一股强大的推力,能够正面强化,或者反面扭曲当事人自身的认知。
多年来梁倏亭和宁柠就是如此,他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以及他们所处的圈子,都将他们浸泡在一种难分难舍的氛围里。
某种程度上,正是这种氛围支撑梁倏亭和宁柠走过了这么多年。
在争吵之前,梁倏亭曾经邀请过戴英,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
可是争吵之后,梁倏亭不确定戴英有没有改变主意。
童新月曾经说过,她们公司领导为了照顾戴英,基本不会派他去外地出差,最多安排一些市内的外勤任务。
戴英这次出差走得这么急,归期还不确定,就是为了躲开梁倏亭罢了。
梁倏亭迟迟不回答,梁母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她说:“如果小戴之前答应过你,他就一定会去的。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以我的名义再邀请小戴一次,到时,我负责带小戴一起去做造型,一起进会场,你只管做好准备,让小戴玩得开心,怎么样?”
见梁倏亭不反对,梁母直接站起身,去阳台给戴英打电话。
隔着玻璃门,梁倏亭看到母亲一边讲电话,一边轻缓地来回踱步。
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不知道说到什么开心的地方,还一度笑弯了腰。
梁母是一位好母亲。
她大方地给予戴英关爱,戴英也少了许多倔强和别扭。
只要是梁母开口,戴英几乎有求必应。
过了几分钟,梁母打完电话回来,高兴地告诉梁倏亭:“小戴答应我了。
”
他们聊得轻巧、顺畅,毫无隔阂。
梁倏亭对母亲笑了笑,伸手去端茶水,却不知怎么的,失手将整个茶杯打翻在脚边。
地上铺了地毯,茶杯没有碎,只是溅湿了他的裤腿。
母亲小声的惊呼,他嘴上说“没事”,可是随着每一下心脏的泵血,他的脑袋都会跳痛。
很快就能与戴英见面,可他绷紧的神经却没有得到放松。
因为让戴英走下台阶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