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英是怎样被他的前领导苛待;还有戴英曾经严重酗酒,包里天天放着解酒药,不管用,送进医院打过几次吊瓶;还有,戴英压力大的时候幻肢痛会很严重,他把止痛药当饭吃,还是疼得跪倒在地。
当然,她还说了,戴英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控制不了情绪,是说起他去世的母亲,以及一位她当时还不认识的“老朋友”。
“戴英这个人,其实还挺难相处的。
因为你关心他,还得给他找理由,要不然他就接受不了。
”
童新月说着说着,兴致高了,就跟倒豆子一样嘴上没有门把。
“但是我觉得,他是经历过人生剧变的人,真的关心他,就用他能接受的方式,不好吗?比如,他想骑电动车上下班,就让他骑。
你知道像他这样的左腿残疾,其实比右腿残疾和双腿残疾幸运一点,不影响申领C2驾照吗?他刚成年的时候就拿好驾照了,他也有钱买车,但是他讨厌开车,对开车有阴影。
能够正常坐车,也是他努力克服的结果……”
梁倏亭静静听着。
有种绵密的疼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令他的四肢末梢都冰凉发麻。
他不知道。
关于戴英,无论是少年时还是现在,他都缺乏深入地了解。
他看到的只是戴英面向他的那一面。
他不曾弯腰低头,或者绕到身后,好好看一看戴英到底掩埋了什么。
“戴英每周固定收到三个快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果然不是梁倏亭送的,童新月想。
可是她那么多不该说的都说了,瞒着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就让戴英自己处理吧。
她说:“大概一个月多前开始的。
每周一三五,都有一个寄到公司给戴英。
”
在童新月看来,梁倏亭是个极其冷漠的人。
他和她打招呼、请同事们喝咖啡,都是一种浮于表面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