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睫毛投下的阴影。
安静了片刻,喻琅起身在她旁边的藤椅坐下,故作轻松,赶我走啊......
你不能永远陪着我。
你怎么知道不能。
喻琅笑了笑,盖上药剂的盖子,看向她。
岑溪不经意间撞入他深情的眼眸中,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是慌乱的,相比之下他却显得无比镇静。
我们不合适。
岑溪第一次说得如此直白,因为她发觉委婉地提醒对他毫无作用,只会越陷越深。
没试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一起去看萤火虫的那天喻琅就知道,他永远没办法把岑溪当成姐姐,否则他也不会步步追随,一路来到海岛。
产生好感到喜欢,只需要一个瞬间。
对喻琅而言,属于他的那个瞬间就是学校的灌木丛里,岑溪回头望向他的眼神。
一个眼神。
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可喜欢本来就不需要多深刻的理由。
喜欢就是喜欢。
岑溪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先喜欢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优势,要谨慎,要藏好心意,当一个感情里的胆小鬼。
喻琅有些委屈,小声咕哝,都怪我,不知轻重。
平时都和岑川呆在一块儿,大大咧咧惯了,今天看你受伤,有点心急,你别在意。
听隔壁阿伯说,夏天日落前,海岛一片天都是红的,很漂亮。
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
我在等。
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能不能不要急着拒绝我,更不要赶我走。
拍到照片就走。
喻琅堵住她所有拒绝的话,说一切都是误会。
这晚过后,他收敛了很多,半字不提喜欢,可对她的好一分也不少。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岑川一直待到立春才走,春暖花开,上岛的游客增多,万物复苏之际,小秋奶奶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摔伤腿以后,小秋奶奶就不怎么出门了,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精神气一天比一天差。
梁清和带着儿子梁盼归在海岛住下。
梁盼归是小秋奶奶的孙子,七岁,第一次见他,岑溪递给他一颗糖,轻声夸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真的吗?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小乌龟!我想改名,可爷爷不许,真烦!
你爷爷呢?
梁盼归思考了一下,说:爸爸说他明天会过来。
第二天,院子外多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从不进屋子,独自在凉亭里坐着,满眼哀愁地望着那扇窗户。
这日离开前,小秋奶奶像是预感到什么,久久地握住岑溪的手不放,满眼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