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创作欲望最容易付诸实践的时刻。
杨升毕业没多久,就进了广告公司,给人拍宣传片。
目前还只能跟在导演身后当助理,但也见识了不少大明星:“殊途同归是这样的。
也不错啊。
”
但在今夜,他们又聚在这一方屏幕前。
是为了悼念吗?悼念文春笠恶作剧一样的轻生。
也可能只是为了追忆。
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片子里,文春笠下班后坐在墙角的餐桌旁,一张张翻男朋友的照片,脸上显露出十分依恋的神色。
这种神色三个观众都十分熟悉,对于文春笠来说简直是无意识的,他的气质底色如此。
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去自杀了呢?片子结束后,杨升喝光的酒瓶散落一地,他躺倒在地板上:“没有霸王,虞姬也不是什么真虞姬。
却偏偏在江边自刎了。
”
晏棠同样醉眼朦胧,他对孟深说:“即使失去你,我也不会去死的。
”
孟深郑重地点头:“好。
”
“你呢?如果我说我要你为成全我们的关系而死,你愿意吗?”
“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
“撒谎。
”晏棠嗤之以鼻,身体随着眼前的重影轻轻晃动,“你这么现实,这么市侩。
”
等到他们都从这场大醉中清醒过来时,雪已经落了很久。
他们的八卦被文春笠的八卦掩盖,更多八卦又掩盖了文春笠的痕迹。
雪面平平整整,世界完美如初。
晏棠和孟深站在阳台上,孟深说:“你理智一点,行山不比首都,对影视剧演员没那么多机会。
”
“你以为我不知道?孟深,你真不知道我图什么?你不愿给我一个答案,我就贴着你,赖着你,直到你给我为止。
让我当个明白鬼行不行!”
“晏棠,你乖乖的。
不要让我为难,好么?”
孟深走到客厅,把桌上的剧本装进背包。
那是秋天去行山时,赵延理给他的《一切》剧本初稿,赵延理让他好好看。
他们剧院以前还考虑过用这么年轻的演员担主,孟深要是表现得太烂,“我也要被人骂老眼昏花咯。
”赵延理笑着说。
“我过年就走,不再回来了。
年后我会在行山剧院排话剧,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你也热爱表演,你懂我吧。
”
“你别演了。
很难看。
”
“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演戏很好,长得也好看,你会有很好的发展。
我是个什么人,你早就看清了。
硬跟我绑在一起,不值得。
”
“你别说了,你他妈谁啊?”
“一定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白吗?长久以来,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你不应该把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加在我身上。
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想陪你演有情饮水饱。
大学四年,我们吵也吵过了,睡也睡爽了,这还不够么?要是你爸觉得我把你拐走了,给我使绊子怎么办?我答应过他毕业就不纠缠你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
出租屋里空空荡荡,孟深已经搬走了一些东西。
剩下的也就剩下了。
他的台词字字清晰抑扬顿挫,他感到自己在任何舞台上都不曾像如今一样清醒。
孟深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去,肩膀挺得很直,怎么看都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
咚。
咚。
咚。
咚。
寂静的楼道响着他的脚步声。
快乐吗?快乐吗?快乐吗?快乐吗?
快乐呀。
75
“报答爸爸养育之恩的时刻到了。
”孟深说。
“滚蛋。
”杨升说。
孟深把自己那不多的东西搬到杨升住的地方。
杨升过年要回家,孟深不回去,就待着。
杨升踹他一脚:“我这儿不欢迎渣男。
”
“就是就是。
”程滴滴笑嘻嘻地说。
杨升和程滴滴对视一眼,开始旁若无人地接吻。
孟深微笑着摇摇头:“你们去死吧。
”程滴滴反唇相讥:“自我折磨的人死得最早。
”杨升因为文春笠,对这种诅咒产生了ptsd:“不至于不至于。
”
孟深来了以后,干的第一件事是打扫卫生。
扫出好多程滴滴的红头发,找了打火机点掉,这是以前跟程慕雯学的,从根源杜绝掉头发堵塞一切通道的可能。
杨升绝不亏待自己,租的房子比孟深曾经的出租屋好太多了。
孟深躺在茶几前的波西米亚地毯,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