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坏了。
”
“你还会被吓坏啊?”波浪卷笑着问。
“你们不知道了吧,那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是两个我,”程滴滴说,“以前的我只是一具普通的肉体,但那个夜晚从晏棠的车上下来,我突然感觉自己找回了灵魂,升华了、跃迁了。
我在死亡的分界线上左右横跳,那滋味儿比做爱爽多了,想想都打颤!”
怪不得。
晏棠印象里程滴滴有点娇气,很爱玩,但和现在这个乖张的样子完全不搭嘎。
他连他俩怎么认识的都忘了,反正也是朋友聚会,这种事,和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
程滴滴举起半瓶啤酒:“晏棠!谢谢你呀!”
晏棠只感觉如鲠在喉,他讨厌程滴滴提起的每一个关于过去的字眼。
同样痛苦的人还有杨升:“你们谈过?你他妈的不告诉我?”杨升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质问孟深,“你也瞒着我是吧?”
孟深想说自己也刚知道,但这没有什么意义。
孟深想了几秒怎么安慰他,喊道:“晏棠。
手。
”
晏棠下意识把手伸过来,孟深握住他的手,两只手在桌下十指相扣。
孟深静默地看着杨升。
“……我靠。
”
杨升的脸皱作一团,看起来十分冤种。
原来他俩,呃呃呃呃,奇怪又没那么奇怪,但还是很奇怪,可是,呃呃呃呃……他没发现,他妈的竟然没发现!那既然如此,孟深和自己的处境就是一样的,甚至比自己还绿,不不不倒也不算绿毕竟都是老黄历了,可不管怎么说他孟深竟然那么淡定
晏棠霍然起身。
椅子被碰得往后滑去,发出“呲”的噪音。
他转身就走。
孟深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作。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程滴滴抓起自己的发尾闻了闻,皱起眉,一股火锅味儿:“烦死了。
”
光头问孟深:“闹哪一出啊这是?”
老大洞若观火,话少但都很切中要害:“你冷暴力人家。
”
孟深苦笑起来:“我没有吧。
”
“有的人就是天生擅长这样,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程滴滴笃定地说。
波浪卷问:“这些哪些是你点的?”
“虾,肥羊,墨鱼丸。
”
波浪卷抄起筷子,把几样菜都丢进辣锅里:“走吧走吧。
没你的份儿了。
”
孟深被驱逐至门外的夜风中。
他顺着马路走了一段路,看见晏棠在前面,低着头,一晃一晃的,像黑格尔散步。
他赶上前去,踩着晏棠的影子,呼吸放缓,跟着走。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晏棠忍无可忍,猛然转身:“不许踩我影子。
”
孟深背着手,后退一步:“对不起。
”
“你他妈的,”晏棠更生气了,“你应该说‘凭什么’!”
“可是你不喜欢我踩你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