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戏份很重呀,”露露说,“唐导给你加了那么多戏。
”
大幕拉开,表演开始。
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十号人,但已经比他们设想的好了很多。
但是因为剧本不怎么样,开场没多久,人就开始往外走。
大家当然不会边走边骂“哎呀演的什么东西”,他们只是发现生活里有比这戏剧更有价值的事情存在。
这时,露露上场,开始对几个男人进行色诱。
今晚的露露和以往都有不同,她看起来羸弱而无辜,像随风摇荡的风铃草,可微笑时又像玫瑰花一样风情万种。
观众们第一次鼓掌,是为了她。
孟深一共出场了三次,第一次露露引诱他无果,第二次他们变成了另外一种类似战友的关系,到了第三次,他们即将离别。
露露双手背在身后,说出陈词滥调:“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孟深走上前去,给了她一个缝隙很宽的拥抱,心无旁骛地说:“我们都已经变成了诚实的好人,好人见面,会是在天堂。
”
表演结束了,台下响起寥寥的掌声,所有演员一起为这掌声、也为他们的最后一场表演鞠躬。
孟深抬起头,背挺得很直。
在他面前的观众席,一个人正远远地注视着他。
是不期而至,孟深想,也是避无可避。
55
唐三白喊孟深一起吃饭去,孟深摇头,说改天。
唐三白不高兴起来:“这都不愿意一起,没劲了哈。
”孟深说:“真有事。
外面有人在找我。
”见唐三白还是一副扫兴的样子,孟深说,“改天我请你,哥,说好了。
”
唐三白嗤笑一声,放过了他。
露露在后台和别人一起合影留念,他从他们身后经过,径直来到后门口。
门外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孟深面无表情地想,嚯。
劳斯莱斯摇下车窗,刚才在观众席上的人此刻露出脸来:“上来吧。
”
孟深不知道晏总要把自己拉到哪儿去,但是自己横竖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笑了笑:“好。
”
晏棠和晏总长得不像,晏棠脸小,是浓颜,其实有点邪气;晏总的长相十分四平八稳,有中年人的沉稳和威严,也有慈祥的一面。
晏总问:“小棠在滨海那边拍戏,怎么样了?”
“挺好的,他会演,导演很喜欢他,对他多有提点。
”孟深说。
“会不会的,演戏,就是玩玩,”晏总摇摇头,“他高兴就好。
”晏总并不关心晏棠在这一方面天资如何日后如何发展,在他心里,晏棠是个贪玩的孩子,只是他有自己做后盾,所以可以将人生道路和选择也作为游戏的舞台。
孟深看清楚这一点后,便不再讲话了,倒是晏总很关切地问他:“那你呢?我看你刚才在舞台上,演得很好嘛。
”晏总和煦地回忆,“我和晏棠妈妈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去看电影,九十年代那会儿话剧兴起了,看了很多话剧,先锋的不先锋的。
后来晏棠妈妈就和我结婚了,她说我们看戏的口味一样,以后对人生的取向应该也不会差得太多。
”
孟深微笑着听,劳斯莱斯开到一家私厨,一路走过去,都有迎宾人员作导。
暧暧灯光下,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在冬天也不显颓败之色。
晏总说:“晏棠小时候爱吃这家店。
后来大啦,管不住了,也不和我们一起了。
”
孟深说:“他心里还是着家的。
周末不是经常回去么?在我们同学里,这样已经很好啦。
”
“你家离得远,你不明白,”上了茶水,晏总自己沏茶,给孟深让了一杯,是潮汕那边的喝茶方式,一个小炉子上放着小小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