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
朱嬴来到书房,翻阅典籍,冯夫人问:“你学过天竺文?”
“学了一些字,看书还是似懂非懂。
”朱嬴环顾左右,“这里很多医书。
”
“医术是汉朝给西域的恩惠。
”冯夫人微笑说。
“在草原,唯一的胜利是活下来。
”朱嬴脱口而出。
日光灿烂,朱嬴随夏侯无射觐见解忧公主。
一入宫门,桂殿兰宫,玉阶朱梁,何其眼熟。
朱嬴站在平台上,风中依稀夹带长安春季的烟尘,却是万里之外的胡沙。
仰望宽阔的屋檐,仿佛长辈慈爱的大手,朱嬴潸然泪下,用绣满茱萸花的衣袖拭泪,对夏侯无射说:“我记得那年比试,你撵着我离开未央宫。
后来,我去面圣。
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
明明不到三年,怎么感觉过去很久了。
”
哥哥等待良久,才说:“继续走吧。
”
殿外,红裙少女端坐鼓瑟,敛容站起:“长安来的使者,我是乌孙的公主弟史,也是你们的表亲,请进,母亲在等候你们。
”
解忧公主见到亲人,不胜欢喜,挽留他们在宫中住下,又教女儿陪伴朱嬴。
弟史性子安静,朱嬴也不爱外出游荡,两人镇日琴书相伴,公主请人教习朱嬴,又嘱咐女儿带表姐踏青散心。
朱嬴再次出门,满目苜蓿花俨然雪青绒毯,春风拂过,层层迭迭紫花下微露绿痕。
知道她不爱凑热闹,弟史领她在人群外散步,迎面走来三五个姑娘,遥遥和她们行礼,其中一个戴花环的女郎,去而复返,轻拍朱嬴手臂,笑嘻嘻问:“姑娘,认得我吗?”
“我们见过?”朱嬴疑惑地问。
“当然!那年,我也去西夜国竞选了,你是唯一一个汉人,生得又美丽,我不会忘记你的。
”女郎拍手道,“我叫妮娜。
你当时好严肃,我们都不敢和你多说一句话。
”
朱嬴不尴不尬笑着,不知如何和这位小姐叙旧。
弟史插进来问:“你们在说竞选?选什么?”
朱嬴一时语塞,妮娜骄傲回答:“是一场光荣又艰险的比试,我很荣幸代表乌孙出战,可惜低估了敌人的无耻。
好在您的姐姐不费吹灰之力战胜了可恶的匈奴人。
我选不上不要紧,重要的是匈奴人不能赢。
”
弟史感叹:“的确是一场光荣的战争,我想母亲知道了也与有荣焉,不如我编一首曲子,颂扬姐姐的风采。
”
“姑娘们,姑娘们!听我说,其实那是一场误会。
”朱嬴赶紧澄清,“一场美丽的误会,虽然美丽,实质上只是阴差阳错。
”
“阴?阳?阴阳调和?”弟史不耻下问。
朱嬴不知该夸她汉学精深,还是为她的早熟脸红,一把拉过她,朝妮娜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