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本就对宦官颇有微词的学子们,卫听澜心里有了对策。
既然千防万防都防不住,那倒不如……把这藏污纳垢的棋盘整个掀了。
在武卫去奉学监提人的这期间,从东宫调来的药藏局医官们接手了照看庞郁的差事。
为了不打搅医官,赵元舜带着卫听澜和祝予怀移步偏殿稍歇,将供词整理完善后,便让舍人退下去了。
殿内一时沉静下来,依稀能听到外面医官们进出走动、忙着抓药煎煮的动静。
祝予怀听着外面的交谈声,原本凝重的内心又隐隐升起些希望。
这时,太子忽然开口问道:“经此一遭,祝郎君可后悔入芝兰台了?”
祝予怀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却见太子的视线并未转向自己,而是稍显疲惫地望着窗边的光影,不知在想什么。
祝予怀斟酌片刻,坦言道:“的确有些后怕,不过倒也谈不上‘悔’。
”
赵元舜似乎笑了一下,转眼看向他,神情也变得柔和:“你果然与老师很像,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
祝予怀有些不解:“殿下羡慕我?”
“是啊。
”赵元舜低低感叹,“老师身上有种奋发向上的劲头,你与他一脉相承。
孤自懂事起就时常会困惑,人生如浮萍,究竟意义何在。
老师却从不会为此烦扰,他说……即便是浮萍,亦可顺流而歌,赴川望海。
”
赵元舜停顿须臾,自嘲地笑了下:“只是如此一看,孤发觉自己连朵浮萍也不如。
浮萍尚可以周游于天地,可这宫禁之中,没有涓流,只有一潭死水。
”
他的语气透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愁郁,祝予怀犹豫须臾,小心地劝道:“浮萍命不由己,穷极一生漂泊不定,就好比世间命途坎坷的众生。
而殿下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已胜过这世间千万人,何必自苦呢?”
赵元舜极轻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