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子在心里道:文章一上来便抛出阐述之论点开门就见山,雅正大气,这很王渊的学生了。
他细细把沈持的文章看完,满意地说道:“你的文章已相当老练,这次的乡试有把握了。”而且把握很大。
青瓦书院教不出能将这种题目写出浑成一片,题目节节俱见的好文章来。
“借夫子吉言,”沈持说道:“学生尽力而为。”
想到昨日沈全和沈知秋拿文章来让他点评,他于是问孟度:“我堂兄和堂弟的书念的怎样了?他们说明年要下场县试。”
还是满心欢喜跟他说的。
孟度头疼地说道:“你那个堂兄叫沈全是吧?我看他为人憨直,读几年书出去做事不错的,你堂弟沈知秋呢四书五经背的还可以,只是作八股文只会依葫芦画瓢,考个童生是有可能的,再往上走我看难了。”
沈全压根儿不是考功名的料子,沈知秋勉勉强强的吧。
沈持:“……”
“夫子,”他说道:“王大儒给我取了字,‘归玉’,我虽未到年二十弱冠的年纪,但在退思园同窗之间以字相称,已经叫开了。”
《礼记·曲礼》中有“男子二十冠而字”,说的是古代男子到了二十岁那年方才取字,以供相熟的同辈们相称。
一来对于有生员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同辈直呼其名不礼貌,二来显得过分生疏。
孟度的脸上闪过一抹遗憾之色:“原来他都为你想到了,‘归玉’,嗯,还不错。”其实他也翻了很多书为沈持择了几个字,没想到用不上了。
“多谢夫子夸奖,”沈持:“我也觉得不错。”
孟度面无表情:“普普通通两个字罢了,就你拿它当宝贝。”
沈持:“……”
怎么总觉得今日孟夫子有点吃王渊的醋呢,酸味真大。
是他想多了吗。
可当初,还是孟度竭力劝说他去找王渊的呢。
沈持陪着他吃完一顿晌午饭,孟度要去给上舍班的学生讲课,说道:“这两天江载雪他们要去省城院试,你多给他们鼓劲儿。”
今年秦州府过来年正月里下了半个月大雪,知府韩其光找人占卜院试的日子,选在了三月初五,比往年晚几天。
今天二月二十九,院试迫在眼前。
那仨孩子虽然在家闭门读书没来青瓦书院上学,但他还是很惦记他们的。
“学生晓得,”沈持说道:“那孟夫子,学生先告辞了。”
“你要到隔壁去是不是?”孟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