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罚我,我也不回玉京。”她喝完药,看着他,态度少有地强势。
谢珩沉默一阵,只是眯着眼看她许久。
有时候他竟然觉得是自己小瞧了她,被逼到那样的程度,在晕过去之前,她依旧不愿回玉京。
“罢了。”
“那就帮孤写封秘信吧。”谢珩指了指书桌上已经摆好的空白信纸,还有蘸好墨汁的玉兔毫。
姜令檀呼吸顿了顿,眼中防范的情绪很明显。
谢珩重新斟了一杯热茶,端在手里也不喝,他往后退开些:“孤念出来,你写就是。”
姜令檀站起来,整个人踉跄一下,到底是咬牙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后方坐下。
她伸手执笔,慢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眉眼深邃似浓墨,情绪却极淡:“永安十年,柱国公府齐氏叛国通敌一案。”
“案情有变,兹事体大,理当重查。”
短短二十八个字,落进姜令檀耳中犹似雷鸣,把她心底那些微不足道的防范心,击得粉碎。
她指尖僵冷,差点握不住笔,就连墨汁溅落也毫无所觉。
谢珩静静看着,嘴角噙着一丝笑,终于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昏黄灯芒下氤氲水汽飘散在空气中,如丝如缕,像是要把她给缠住。
“怎么不写了?”
姜令檀掌心一抖,大团的乌墨在信纸上晕染开。
她被他盯得慌乱,语无伦次:“我这就写。”
到底是心境不平,连着写废几张纸,她都没能写出一张像样的字。
咬着唇,掌心掐着失力的手腕,暗暗吸了口气,正打算重新提笔。
这时谢珩已经搁下茶盏,走到她身后站定。
“永安十年,齐居正病故次日,父皇得了从西靖贺兰氏送到玉京的消息,那封密信谏言柱国公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信中有一那张据说是齐居正的亲笔信,被烧毁了一半,还印了他的私章。”
“只是后来大理寺的探子翻遍柱国公府上下,几乎是挖地三尺,也没能寻出那枚印章。”
谢珩粗粝的手掌把她柔软的掌心几乎整个包进去,微微使力气,带动她颤抖不已的手腕,从容不迫在信纸上写下那二十八个字。
姜令檀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告诉她这些,被那样滚烫的手握着。
她终究是无法镇定,乱了方寸。
第101章怎能轻易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