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78章

首页
姜令檀身体轻轻一颤,被泪水浸湿的浓眉眼睫慢慢睁开。

    入目所及,朦胧的灯芒把男人清瘦的侧影拉得长长的,夜风清冽,簌簌的风雪欲从窗子的缝隙渗进屋中。

    “醒了?”谢珩垂了眼眸,指尖一点点从她柔软的鼻尖抚过。

    “嗯。”姜令檀鼻音很重,舌尖抵了抵,喉咙里全都是苦涩的药味。

    “醒了就吃点东西。”

    “等会吃药,可不许再吐出来。”

    谢珩手掌撑着身体,眼中深沉如墨,浓烈得化不开。

    姜令檀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厚实的衾被裹得如同蝉蛹一样,太子手里端着药碗,袖摆沾了一大团颜色极深的乌渍,衣襟口也好似溅了几滴。

    床榻旁春凳上放着铜盆,盆里搁着擦脸的巾帕。

    姜令檀嘴唇动了动,忽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记忆好似潮水从她脑海深处涌出。

    马车到了宅子,她已经发了高热。

    他抱她下的马车,她缩在他怀里水雾迷蒙的眼睛望着他,等进了屋中丫鬟婆子要伺候她沐浴。

    常妈妈才小心翼翼扯开她的手,冬夏连鞋都来不及给她脱下,她就开始抱着太子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哭泣,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哭个干净。

    可她身上都是血,若不沐浴只会更糟糕,而且还不确定衣服遮挡的地方有没有看不见的伤痕,屋子里一众丫鬟急得团团转。

    至于后来怎么样,姜令檀双颊不受控制发烫。

    太子被逼急了,就伸手扣住她的双腕,掌心灼人:“若不乖乖听话,孤只能亲自帮你洗。”

    那时候她虽然烧得糊涂,好歹脑子里还有点残存的理智。

    等迷迷糊糊泡进浴桶里的时候,她又昏睡过去。

    姜令檀不敢看太子,觉得有些心虚,就像马车里,她缩在他怀里,悄悄哭湿了他的衣襟。

    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到了雍州,只要一想到可能会被那人掠走,关在阴暗的屋子里永不见天日,然后被一点点吸干身体里的血,她如何能不害怕。

    “殿下。”

    “我糊涂时,是不是做了过分的事?”

    姜令檀往衾被下缩了缩,一截玉似的脖颈微微绷直,细软的指尖无意识掐着掌心,声音忐忑。

    谢珩看了她许久,指尖从她沾了药汁的唇角轻轻擦过。

    “没有的事。”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