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公主被人送回西靖,武陵侯站在城楼上,凝视着公主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在官道尽头。”
姜令檀眼中顿时闪过担忧,这种时候谢含烟就算这冒死也要见应淮序一面,恐怕是因为陆听澜的婚讯所至。
难怪今日陆听澜心事重重,满眼都是失落。
姜令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掠起的疑虑:“你可知,公主在西靖过得如何?”
吉喜想了想如实道:“奴婢听说公主成婚后,极得那位贺兰小王的宠爱,只是后来贺兰小王病重,公主又生了回南燕的心思。”
“当初婚事是陛下所赐,两国联姻,二姓之好。”
“就算哪日贺兰小王病故,寿安公主要回玉京,那也要陛下的同意。”
如何贺兰小王死了,寿安又顺利回玉京,这种时候恰好武陵侯未曾娶妻,她恐怕能名正言顺嫁给应淮序。
可如今寿安公主才成亲半年,应淮序转眼就要娶陆听澜为妻,以寿安公主的心性,必定是不会甘心的。
姜令檀胸腔里心脏猛跳,不知为何,她忽然把贺兰小王病重和寿安公主联想在一起,脑中浮现的还有贺兰歧那张如同妖孽的脸。
吉喜站在一旁不说话,神情略显得紧张:“姑娘可别多想,华安郡主一向是极有主见的女子。”
“奴婢瞧着,武陵侯也不像是真的喜欢公主。”
“大抵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免亲近许多。”
姜令檀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的笑痕冲淡了眸底的凝重:“许是我多想了。”
“眼下婚事在即,只希望不要生出差错。”
“姑娘早些睡。”吉喜在旁劝了声。
这一夜,姜令太难就算睡着,梦里也全都是光怪陆离的东西。
等从梦中惊醒,外边已经天色大亮。
屋里暖和,她蜷在衾被下慢慢伸了个懒腰,再拥着被子坐起身。
今日吉喜不在,挑开帐幔上前伺候的人是冬夏。
“吉喜姐姐跟着芜菁娘子出门去了。”
“奴婢听说的昨夜粮草遭遇敌袭,伤了不少人。”
“因为临近新岁,玉京派来的医士正是交接替换的时候,青黄不接,人手不够,芜菁娘子天不亮就来寻殿下,就把吉喜姐姐也一同带走了。”
姜令檀静静听着,她莫名就想到陆听澜昨日在雁荡山脚下说的那些话,掌心蜷紧,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尖刺划过,又痛又涩。
沉默许久,她轻声问:“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