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太子看着金尊玉贵高不可攀,可这其中的艰难和苦楚并没有人知晓。
这些年,陛下并不管朝事,太子自从能握笔识字开始,他每日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跟着严既清大人读书,等到十岁那年,就开始批改圣旨。
严大人对于太子格外严厉,但凡犯错,就算他是储君,该打的手掌心一次也没少,人前风光,又有谁吃背后的辛酸。
伯仁见谢珩吃了两个兔子馒头,吃了两块桂花糖蒸栗糕,一盘子清炒时蔬也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不用了。
“属下把东西先撤下去?”伯仁问。
谢珩目光微顿:“先搁着。”
伯仁抿了抿唇,不好再说什么,悄无声息推到暗影处。
东阁。
入夜前,雪下得有些大。
姜令檀在小厨房里忙碌许久,趁着点心出锅又炒了一盘青菜,她厨艺不算好,母亲本不愿她学这些的,后来母亲身子渐差,她怕以后把那些常吃的味道也忘了,就央着学了几道点心。
太难的,姜令檀没做,今日也就赶着时间,弄了三样省时省力的东西让吉喜送过去。
太子殿下吃惯了宫中御厨的手艺,她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喜欢,只是想到吉喜说的那些话,她自然是喜欢太子能多吃些,身体健康。
左右闲着无事,白日又睡得久,姜令檀洗干净手就去了书楼打算看会闲书,打发时间。
她手上有令牌,侍卫也不敢拦着。
等吉喜回来,桌上的蜡烛已经快燃烧一半。
“姑娘。”吉喜在书楼外喊了一声,见姜令檀没有回答,猜测估计是看书睡着了。
太子殿下的书楼,她并不能擅闯,正着急时身后传来声音。
“主子。”吉喜赶忙行礼,垂眸避到一旁。
谢珩解开身上大氅递给伯仁:“姑娘呢?”
吉喜伸手指了指书楼二层:“恐是睡着了,奴婢不敢贸然上前。”
谢珩没说话,霜雪一样的侧脸映在昏黄如琉璃的一样的光晕里,是风光霁月的端方之态,他步伐很轻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走到书楼二层,抬眸往上看一眼。
少女头上的簪子睡歪了,玉白的脸蛋红扑扑的,书楼是木质的,平日就算点灯,也得小心翼翼,炭盆这种易燃的东西,只能搁在窗旁。
她在睡梦中,应该是觉得冷的,小小的身体缩在火红的狐裘披风下,怀里抱着一册翻了一半的书,地上滚着一个还热着的手炉。
纤长浓黑的眼睫,在昏黄的灯影下勾起惊心动魄的漂亮弧度,眼尾湿红,全是让人放松戒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