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道:“你这奸商,将钱财看得恁重,好叫人瞧不起,我白白地讲,此恨若要消解,除非你真死了。
”她翻个身儿,用被子蒙脸,不再睬他。
萧云彰扳她肩膀,笑道:“我死了,你不成了寡妇?”
林婵被里道:“我年轻有貌、有财,有家业,想寻个英俊少年郎,岂非难事,不过指日可待。
”
萧云彰一时也不知怎么哄她。
林婵哪里睡得着,等许久未有动静,暗想,怎地寂静无声?难道被我骂得狠,恼羞成怒走了。
她悄探出被头,差点和萧云彰的脸贴上,不晓何时离得如此近的,不待反应,被他亲了个嘴,林婵气得伸手推开,一骨碌坐起,沉着脸理鬓。
萧云彰哄道:“你要我以死谢罪不可能,旁的皆答应你。
”
林婵问:“真的?”
萧云彰道:“君子一言。
”
林婵指着床踏道:“你去那儿跪着,我何时要你起来,你再起。
”
萧云彰想,小娘子刁蛮可爱,算罢,是我对她不起。
真个下床,撩起袍摆跪了。
林婵微愣,暗想他倒是爽快,说跪就跪。
我若让他立刻起来,倒显得我软弱,日后更好拿捏我,也不言语,主意一定,躺倒闭眼假寐。
且说月楼和陈珀,自萧云彰进到房里去,躲在窗寮外偷听消息,隐隐听得妇人高骂声,男人陪笑声,陈珀低道:“奶奶气性恁大,放狠话让爷去死哩。
”
月楼道:“从没见爷这样好性儿,不过奶奶被欺瞒的惨,叫我也生气。
”听里面说话小了,再听不见,灯火仍亮着,陈珀问:“怎没声了?”
月楼道:“问我我问谁去?”
陈珀道:“你进去送茶水点心,瞧瞧动静。
”
月楼真个泡了壶茶,取一碟绿豆糕,用漆盘拖着,站门首道:“我给爷和奶奶送茶点来。
”撩帘进房,唬了一跳,问道:“爷这是.....”
萧云彰打道道:“回去歇罢,不用来伺候了。
”
月楼应声退下。
陈珀站在廊头,见她出来,忙问道:“里面如何了?”
月楼恐被萧云彰听见,拉他走到院门前,方道:“爷在给奶奶下跪哩。
”
陈珀不信道:“你可看清了?”
月楼道:“看得清清楚楚,爷笔直跪在床踏上,一动不动,奶奶倒头睡着了。
”
陈珀听得怔怔地,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