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颌首,自去净房,洗漱后,再回房上床,林婵清理过,也换了衣裳,软绵绵躺着,萧云彰抱她入怀,亲她额颊,林婵已无力气骂他,只轻声道:“别再来了。
”
萧云彰道:“你睡会儿,有些晚了,辰时得起身,往苏州去。
”
林婵道:“爹爹说了,让我留下,免得舟车劳顿,太过辛苦,待你办完事,再回来接我。
”
萧云彰问:“你想留,还是随我走?”
林婵道:“留下自然好的。
”
萧云彰没言语,林婵等的要睡着了,才听他问:“今夜一更时,你可听见锣鼓纷纷之声?”
林婵道:“确是听见了。
”
萧云彰问:“你可知原由?”
林婵摇头说不知。
萧云彰道:“听闻杭州城内有妖,自富春而来,每夜一更时分,潜入人家,吸食妇人血液,已有昏迷至死者数名,是而每至一更时,更夫敲锣鼓,以示提醒。
”
林婵唬道:“这世间真有妖怪?”萧云彰没答。
林婵忧虑问:“我爹爹可有安危?”
萧云彰道:“那妖怪只寻妇人,爹应无事,但有得忙了。
你明儿还是随我走,免得爹查案时,还要忧心于你!”他接着道:“到苏州后,我清点货品无误,即在松江行船赶回京城,时辰紧迫,无力再迂回杭州。
”
林婵问:“怎这般赶呢?”
萧云彰也不瞒她:“萧肃康命我俩速回京,莫耽误萧旻迎娶徐阁老女儿,萧旻一意坚持,我俩不到不婚。
”他俯首瞧她反应,竟阖眸睡熟了,而他精神倒好,默默想着事,不知何时,朦胧间,忽听鸡啼,一声接一声。
他睁开眼,窗缝透进清光来,悄悄起身,趿鞋下床,就着半盆残水,洗了手脸,再整衣理容,走出卧房,空气带潮,陈珀萧乾萧丰萧恩萧义萧荣萧华,在清点行李箱笼,唐田香曹楚打了一盆井水,洗漱后,顺便浇灌几簇建兰,正开得芳烈。
陈珀近前来问安,微怔问:“爷的脸?”
萧云彰心知肚明,当没听见,恰林光道徐步进了院子,他迎去作揖,一道进明间吃茶。
林婵五更时起,没精打彩的,眼底有些发青,洗漱后,抹粉遮掩,厨役送来早饭,她三人围桌而坐,萧云彰吃了碗粥,两块热糕,晓他俩要说些私话,指了一事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