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他的,哪怕那些说要分开的话里掺了旁的。
可她的话还是点醒了他。
是的,她今天可以喜欢自己,那明天呢?明天是不是又会爱别人?
她的爱是不固定的。
如果没有那么深刻,自然不会那么稳固。
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爱是怜悯的话,那给谁一点爱不是施舍呢?
不止闻亭,也不止时崖,厌烦了又可以换新的,永远都会有新的人,反正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所以呢?
所以担惊受怕的从头到尾就只有自己?稍微爱过一点就走了,剩他自己留在原地,抱着自己单方面的回忆惦念从前吗?
现在这种情况,把一切解释给她,她能听进去吗?将她幼时同姜家的事情告知给她,能保证她不立马冲去找姜家的麻烦,又能保证她应有的安全吗?
谢凛不确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放手的话,恐怕连以后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凛年少时的那种陋习,是鹤怡将他养出来的:如果不是独独给他一个人的,那他宁愿毁掉。
费劲心机不行,好好哄着不行,那索性也不装了,什么也不顾了。
他就是要强行留下,就是要得到她。
谁也不让见,就把人绑在自己身旁,让她每天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身边只有一个人的话,除了自己,她还能喜欢谁呢?
是的。
是了。
相比鹤怡,更需要对方的反而是谢凛。
因为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仅有的只剩下她了,不是么?
外头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
一向和煦的春日因着这场雨强行浇灭了蓬勃热意,连空气中都冷了几分。
雨势不小,劲头也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而一墙之隔,谢鹤怡被谢凛抵在门后,室内温暖,但男人喷洒出的气息却能让她感受到和室外一样的潮湿。
“砰砰”、“砰砰”……
心跳的频率定格,和外头滴滴答答的雨点混合在一起。
发髻上的凤凰簪子还坠着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