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由此,她久违地生出一丝惧怕的情绪。
在她短暂的生命里,惧怕算是一种稀缺物。
她不想再为无端联想害怕,止住思绪,逼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云眠起床,背上旅行包,赶赴火车站。
她坐进车厢里,高铁很快载着她驶离容城。
两个半小时后,高铁抵达安市,云眠出了车站,便坐上一辆出租车回家。
安市作为十八线小城市,不比容城这样的准一线大城市,城市面积小,从火车站到她家也没花多少时间。
到了家门口,云眠站在门前摸钥匙,门突然打开,手里提着袋子正要出门的顾金枝一愣,和她面面相觑。
云眠侧身进去:“我回来了,妈,说吧,什么事。
”
她昨夜无数猜想中的其中一种,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清晨得到了证实。
她的爸爸,云飞扬,被检查出得了癌症。
“这段时间他一直身体不舒服,又不愿意去医院,我好说歹说把他劝去医院。
”顾金枝停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结果昨天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他得了胰腺癌……”
她再度停顿,抬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哽咽着把话说完:“已经发展到晚期了……”
云眠坐在顾金枝的身边,拍着她的背,平静的语气下含着一丝凝重:“这件事,爸爸知不知道?”
云眠的安抚让她的情绪有了一个出口,之前不敢掉的眼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以至于说话含糊不清:“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
顾金枝如此崩溃的情况下,云眠迅速地拿了主意:“那就先不要告诉他,说不定,是误诊。
”
误诊。
这两个字让顾金枝安静了一下,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你说得对,说不定是误诊,安市这边的医院一直不靠谱!”
顾金枝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开始说起安市医院出过的重大医疗事故,她越说,似乎越相信云飞扬是误诊,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紧跟着,她让云眠去容城的医院挂号,带云飞扬去容城检查。
“肯定要去容城那边检查。
”云眠声音低了些,“如果真的是……在那边,医疗条件也更好。
”
两人一起沉默下来。
云眠能感觉到,从昨天开始,顾金枝的情绪就很崩溃,她眼睛发红,黑眼圈浓重,想必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能担负起责任。
云眠站了起来:“现在爸爸是不是在医院?我想去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