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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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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三月春光如锦,郊外的一道小溪流水淙淙,岸边大片芳草,三年一度的乡试临近,士子们凑个雅趣儿,在桥边的亭下摆出点心和好酒,一张长案铺上好的宣纸,墨是徽墨,狼毫笔,曲水流觞,酒杯自上游流下,漂到谁面前,便作诗一首,要么罚酒三杯。

     高会群贤,其人如玉,最显眼的那个便是萧郁,白衣公子素衣翩跹,岸边的杨枝也不如他挺拔,段泽穿了身银灰绣浅桃的绸缎衣裳,弯着一双眉眼,柔媚如狐,坐在草地上剥一捧松子,远远的看他和士子们玩乐,不知为何觉得骄傲异常,好像看着自家相公有出息,无限满足。

     往水中看一眼,其实自己也是个清秀的少年郎,连踏春的小姐都向自己示好。

     丝竹管弦悠悠的响,萧郁写了副好字,被旁边一个细瘦的青年挂起来反复赞叹。

     段泽有点吃味,自己等了五年都碰不得的清俊人物,谁敢先他一步染指,连多说一句话也嫉妒,剥了满捧的松子,放在一块绢布帕子里,鼓足勇气走向他。

     “咦,这不是金主段家的少当家?”士子中有人认得他。

     那时段老已经过时,段泽独掌家中大权,心思不在生意上,无甚功绩,勉强过得去。

     “是我表弟。

    ”萧郁笑笑,朝段泽一挥手,段泽欣喜的上前,为了显示自己在他那儿的优先权,仔细将布包展开:“我剥了松子,尝尝看?” 萧郁不答,先回头问大家吃不吃干果,众人开玩笑,说一直以为商人唯利是图必定面目可憎,没想到也知道温柔,穿成这样,倒像个…… “小兔爷。

    ”有人不急不慢的说,“听说花红馆的每月赚段家不少银子,那当红小倌和段家少爷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段泽压着火,故意拈起一颗松仁儿送到萧郁嘴边,亲昵的往前凑了凑,段泽早不是当年十三岁顽童,十八岁锦绣般的年华,往萧郁身上一缠,无端的暧昧。

    萧郁犹为那句话愣神,下意识伸手去挡,谁料使大了劲,整包松子洒了一地,混在被春雨浸过的软泥里,像一塌糊涂的心事,分辩不出。

     “呀,这么多得剥了一上午吧,对表哥的心意可是糟蹋了。

    ”士子嬉笑道。

     萧郁抓住段泽的手腕:“我教你读圣贤书,你只学着去睡男人?” 段泽无力的辩白:“我没有耽误家业,书我也看了……”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该管你,由着你去算账本当个势利鬼,活该就是这命!”没有来由的愤怒,怒的恨不得狠狠教训他一顿,不想戳了段泽的痛处,锦衣少年涨红了脸,甩开他的手:“我愿意,捧戏子养小倌,我付得起银子,你凭什么管?”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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