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贱人!”是他爸爸在骂。
旋即传来他妈的尖叫。
何在洲太阳穴一跳,大步跑进去,就看见地下是镜子碎片。他爸爸已经跳到了床上,完全压制了她妈的反抗,一只手攥住他妈的两只细伶伶的手腕子压到她头顶,一只手在扯他妈的衣裳!
“爸,你干什么!”
何在洲拿起手电筒,刺目的强光直往何春强的两只眼睛去。
这手电筒确实是个好东西,刺得何春强霎时就受不了了。他眯起了眼,下意识地松开安文玉,抬手挡在眼前遮光。
“你冷静了吗?你在家也要当个土匪吗?”
何在洲苍白的面孔上有着和安文玉相似的黑眼睛,此刻眼中一片讥嘲。
何春强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合适。他抹了把脸,沉默地放开安文玉,从床上下来。
这两间破败的土胚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死寂。
安文玉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悄无声息。
何春强和何在洲父子俩在收拾地面的碎镜片。
“你不要弄,我来就行,别回头划到你手。”何春强说。
何在洲看着他:“那我明天遇到这事,后天遇到这事呢?”
到那时候,你这份父爱又在哪里。
何春强就不说话了。
收拾好碎镜片,何春强要把它们扔出去,何在洲眸光微动,留了下来。
“我要留着送人。”
“这些破东西能送人?”何春强不相信。
何在洲抬了下眉:“什么是破东西好东西。能为我所用的东西,都应该是好东西。”
何春强一怔,笑了起来:“小兔崽子,学你爸说话了,真不错!”
他又压低声音,“你刚刚用手电筒照我眼睛,做得也不错,够果断!不愧是我儿子。”
何在洲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角。
夜深了。
何春强在里屋的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下,终归没有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