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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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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被谁揍了一拳似的。

     那一刻,他才有些理解了那些在医院嚎啕大哭的士兵家属。

     要是在从前,这个男人只会对之嗤之以鼻。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他的脸上。

     他下巴冒出胡茬,眼下也浮着淡淡的青影,整个人像被砂纸磨过一遍似的。

     她蹙着眉,显是难受得狠了。

     克莱恩知道,第二天的伤口最是磨人,这时人的知觉全然恢复,那种钝痛比初受伤更折磨人。

     “宝宝,是不是疼?”几乎一夜未眠的男人声音有些哑,他小心翼翼揽抱着她,日耳曼男人的鼻子又高又挺,他凑近了,鼻尖便顶到她脸颊上。

     “疼就喊出来,别忍着。

    ” 女孩用力点点头,呜咽一声。

    她发现自己只要在他面前,就老爱忍不住地撒娇,就像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猫,总爱瘫在人脚下,翻出肚皮,哼哼唧唧求摸摸。

     克莱恩握住女孩的手,从前总说她的手软得像团棉花,如今却凉得像揣了块冰。

    再仔细看,指头上还有划伤,她皮肤薄,那该是从甲板上滑落时刮出来的。

     他的心又被揪紧了。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女孩的额头,大手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脊背,安抚婴儿似的。

    “别怕,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护士莉莉安端着药盘站在门口,调整了好几次呼吸都没平复下心跳,特护病房刚按了铃,叫人来打止痛针。

     容克贵族出身的天之骄子,各大报纸头版里的战斗英雄,德国最优秀的年轻指挥官——那些黑白照片里神情冷峻,军装笔挺的克莱恩上校,现在真真切切就坐在病房里。

     她回想起今早交接班时,护士站的窃窃私语来。

     “你们去看了吗?比那张杂志上的还要帅些。

    ” 她们当然知道是哪张照片,最新《信号》杂志上,克莱恩上校站在巴黎郊外的虎王坦克前,轮廓刀削似的,像极了博物馆里见过的古希腊雕像。

     当时护士站的姑娘们都传着看,有个小实习生还说要把那页裁下来当海报,她们还打趣她:“何必费那劲?说不定哪天他从战场上带伤下来,真就住进我们这了,到时候天天看都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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