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残存的意识里,最后感知到的是他纽扣硌在脸颊的微痛,还有...落在眉心上那个吻。
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敲响第九下,探照灯光柱刺破夜色,照见那艘豪华游船的最后姿态。
远处,右舷高高翘起,栏杆没入水中,无数气泡从河底涌上,游船彻底消失了,只在河面留下一个漩涡,又很快被水流抚平。
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这颤动里藏着一种预感,或许不只是一艘船,而是某个更庞大的影子,正在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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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纱帘漫进病房时,俞琬是被疼醒的。
她先是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是在医院吗?
刚中枪时只觉得一股被烙铁灼烧的痛,而那痛又迅速被河水的冰冷给盖了过去,接着失血的眩晕几乎磨平了所有的知觉。
可当意识完完全全回笼来,被暂时压下去的疼,正疯狂地往外钻。
像无数根钢针在乱扎,她条件反射想蜷起身子,却像扯动了某根连接全身的痛觉神经,每一下都像皮肉被撕裂似的。
“呜。
”眼泪止不住掉下来了。
这时,“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是军靴踏地的声响,沉稳,却又藏不住的急,俞琬闭着眼,可她知道是谁来了,他的脚步她听得出来的。
克莱恩刚从营地的演练复盘会赶回来。
九点多时,参谋部几乎把医院的电话打爆,那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步兵营和掷弹兵团为了侧翼掩护的战术又吵成了一团,几个少校拍着桌子要他这个最高指挥官回去定夺。
“弗朗西斯卡处理协同推演,霍恩海姆负责火力配置,半小时后再汇报。
”他当时说完便掐了线。
可终究是放心不下,只得赶回营地,所有事情抓大放小拍了板,又开着车往医院赶。
医生说她下午才会醒,没想到他进来,就看见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在动。
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原处。
这位帝国上校见惯了血肉横飞,也常常在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亢奋里享受其中。
但昨夜他一路冲过宵禁哨卡直奔医院,看到托盘里那块从她身体里取出的、染血的弹片时,这个男人第一次感觉自己胃部痉挛了一下,